第一次，也是最后一次。”

张彦一窒，久久没说话。然后，他开口说：“顾哥，我刚才说话急躁了，你知道的，我并不是要针对她。”

顾皓庭没说话。张彦接着说：“苏清今天手臂的伤口要拆线，本来她就爱美，很怕留疤，你能不能来陪她一会儿，哪怕等她拆完线你再走。”

从苏清住院到现在有十来天了。她的的伤势恢复的不错，请的都是主任级别的医生来看的。除了身上的多处软组织挫伤外，严重一点的就是胳膊跟小腿了。胳膊是割伤，做过了清创后，也在逐渐好转。小腿虽然是骨折，但是不需要做手术，已经打上石膏，一个月以后可以运动，两个月基本可以完全愈合，进行正常活动。心理医生定期来给她做疏导，情绪也已经平复不少。顾皓庭沉默了片刻：“你把电话给她。”

那头苏清疲惫的声音传过来：“皓庭，我真的很害怕，你来陪一下我好吗？林悠要是不愿意让你过来，我来跟她解释。”

“张彦陪着你，不会有什么事情的。”

电话那边有哭声。“可是，你不陪在我身边，谁陪着都没有用。”

“算我求你了，好吗？”

林悠看到顾皓庭拿着手机的手明显紧了。顾皓庭仍旧没答应，只是说：“你好好听医生的话。”

便挂了电话。林悠还趴在沙发靠背上，傻傻愣愣的看着他。顾皓庭走近她，抓住她从袖口露出一截的手臂。他手心的温度偏低，林悠身上的热度没下去，这么一碰，那块的皮肤有点舒服。“别摔下去。”

他的声音温和有力，丝毫没有刚才和张彦讲电话的淡漠。林悠这才发觉自己整个人反跪在沙发上，只露出一个脑袋和两只手撑在沙发靠背。顾皓庭俯下身靠近。把她两只手臂抓着，避开了她手掌上的擦伤。两人距离很近，鼻尖对鼻尖。温热呼吸里都是他的气息，将她团团包围住。林悠眨了眨眼，纤长的睫毛刮在他脸上，心痒痒的。顾皓庭忍不住靠近了一些。两人的嘴唇，一线之隔。林悠紧急退后。顾皓庭凑到她耳边：“乖，不生气了，好吗？”

林悠耳边起了一层鸡皮疙瘩。她有点怒了，瞪着他。这才发现，顾皓庭眼里红红的，下巴也生出了青色的胡渣。她心知肚明，是因为昨晚陪着她，他几乎是一夜没睡。林悠有些瞪不下去了。顾皓庭看看她，唇角溢出一丝笑意，让林悠坐稳后，他又去了窗台。拿起一根烟，咬在嘴里，开始慢慢抽着。他把手伸在窗边，显示出来的侧脸一如既往的锋利流畅。是长在人心尖尖上的那种好看。他这种人，本就是人间妄想。只是这一根烟还没抽完，门口有人来了。张彦先是看到坐在沙发上的林悠，而后才是看到不远处吸烟的顾皓庭。他本想忽略掉林悠，想到顾皓庭刚才跟他说的话，他跟林悠打了招呼。“林悠。”

林悠看到他，就想到昨晚他跟她说得那些话，向她形容着顾皓庭和苏清曾经是多么的相爱，多么的要好。自己和顾皓庭在一起的这段时间，一文不值。她不想说话，看着茶几上的水杯，点点头。只是这番行为落在张彦眼里，又是另一种不屑于他的意思了。张彦走向顾皓庭。顾皓庭皱着眉：“你来干什么，不是陪着苏清吗？”

张彦说：“顾哥，你都在医院了，就去看看她吧，用不了很久的。”

顾皓庭站在原地没动，吐出烟圈：“我说过了，你陪着，就可以了。”

张彦咬咬牙，转头看着发呆的林悠。“嫂子，你让顾哥去看看她吧，她这会儿，真的挺不好的。”

林悠没料到他会跟自己说这个话。她垂着头，攥紧拳头，掌心的伤口随着动作隐隐的疼。“那是你们的事情，不要来问我。”

门口又有护士冲进来：“苏清在病房大吵大闹的，说要自己下来找顾先生，你们快回去看看吧。”

张彦赶忙跟着护士出去了。林悠也不看他，说：“你去吧。”

顾皓庭视线朝她身上扫过：“不去。”

林悠说：“她一个瘸子，真要下来，另外那只脚也摔瘸了怎么办？”

顾皓庭掐了烟，抚了抚额：“不会的，有张彦看着。”

林悠绞着自己的手指玩：“我没事，别因为我，耽误你们。”

顾皓庭听着这话是又好气，又好笑。他不知道张彦跟林悠说的那些话，只在想，女孩子的气劲儿可真大。顾皓庭走了过来，坐到她旁边，在林悠要站起来时，揽住她的腰，轻轻一提，林悠已经落在他怀里。他摸了摸她耳朵。因为发烧，她耳廓也是发红的，阳光照上去，呈现半透明的浅粉色。“林悠，你不用这样跟我说话，我说了不去，就不去。”

林悠是真的很想让他过去，这会儿她只想自己一个人待一会儿。她说：“我不跑，你去吧。”

顾皓庭抬手帮她把耳边的碎发往后捋。想了想，说：“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