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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章 再临江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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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大荒边缘生活了如此之久,凌耀孑然一身,他从不跟人过度亲密,即使偶尔有了需求,也不过是露水姻缘而已,在结束的那一天他总会给一个满意的酬劳。

所以现在他可以无牵无挂的离开。

曾经的凌耀,也曾鲜衣怒马,仗剑走天涯,遇见不公平的事情据理力争,甚至是一怒当街杀人,于是落得个狼狈逃窜的下场,就连那条街,也成了空无一人的死地。

“这世上如果真的有对错,那只能以强弱来判定。”

“眼下我突破至先天境界,珠光宝气楼虽说名声显赫,但终究不过是做生意的,想必没有人能抵得上我的实力,再加上这把剑,还有我这些天日夜研习的七星剑诀,恐怕没人会是我的对手。”

凌耀阴沉着脸,再次按压了一下斗笠,将自己的面容掩藏住。

已经到了江南周遭了,这里美丽富饶,物产丰富,于是衍生了不少黑色产业,比如杀人夺命的摘星楼,以及保卫太平的镖局,还有培养清倌人的青楼,总之各行各业都有他存在的原因。

珠光宝气楼也不例外,他每年都会将大批收益供养给帝都的权贵们,虽说没有人知晓来历,可但从官府的种种便利以及偏爱就能看出,不是一般人能抗衡的,因此没人敢阻止他们的胡作非为,直到遇见了凌耀。

“想必我的通缉令还挂在告示上,可笑啊。”

凌耀撇撇嘴,对这一幕不以为然,难道解决了自己这些敢于反抗的人,天下就当真安定了下来吗?

“我之所以夜以继日的修行,就是为了让你们无话可说,无言以对,无人可以阻碍我的道路。”

凌耀喃喃道,此刻杀心已起,就再也收不住了。

沿着青石板铺就的道路,凌耀终于来到了昔日的住宅里,只见这里已然成了贫民区,衣衫褴褛的人正在路边游荡,他们无所事事,沐浴在阳光下。

“请问一下这里为何衰败到这种境地?”

凌耀疑惑不解地问道。

“起开,别耽误我晒太阳。”

一个懒汉没好气地抬头看着面前的凌耀,怒斥道。

“这些够了吧。”

凌耀随手扔下几个同伴,对方顿时喜滋滋地收下,并开始露出笑容。

“当初这里的居民一夜之间离奇失踪,想必是去串亲戚去了,我们这些无家可归的游民眼见宅子空落落的,浪费是不对的,所以就暂时替他们看管了。”

懒汉漫不经心地回应道。

“据我所知,这里的人都被清理干净了,是珠光宝气楼下的手,对吗?”

凌耀不确信的语气说道。

懒汉眼瞳骤缩,他慌忙地看了一下四周,连忙道:“谣言,绯闻,你这是从哪里听到的,我跟你说,也就看在你给我钱的份上,要不我直接举报你了,你要知道珠光宝气楼是如何注重名声的,我们这些人提都不敢提,你居然……”

他慌张地看着凌耀,似乎这人不识好歹,鲁莽无知,就是个祸根。

“我并非无理取闹的人,只是……我谅解你,这间屋子就赠与你了。”

凌耀慷慨大方地说道。

懒汉不明所以地看着对方,哪晓得对方一言不发地离开了。

“这人……真是奇怪。”

懒汉摇摇头,继续闭目养神。

在几棵树的遮蔽下,一个覆盖石头的土地边,正站着一个锦衣少年,他缅怀地看着这里的场景。

“大叔,你曾说过等我有了把握后再回来开馆取出身世之谜,虽说我并没有太多兴趣,不过因为是你的遗愿,我只好照办了。”

凌耀伤感地看着这里的一草一木,记忆中那个和蔼可亲的大叔再次出现在眼前。

墨蓝色的披风覆盖下,是一身青白色的长袍,一双炯炯有神的眼睛,闪烁着青春不羁。

“一定要持之以恒的修行,你虽然远离了那个世界,但总有一天要回归,我不允许你成为弱者。”

这句话仿佛再次出现在耳边,凌耀深吐一口气,随后开始了挖墓。

土壤纷纷扬扬,随着他不断的挥舞铁锨,终于一具棺材出现在眼前,凌耀深深鞠躬,而后将其盖掀开。

结果居然没有了尸首,这是……怎么回事,凌耀心中一惊,赶忙下去仔细搜查,终于发现了一封书信。他连忙打开查看,等看完最后一个字,饶是处变不惊的他也不由的青一阵白一阵。

“楚王朝建国已然数百年,前朝的皇帝后裔仍然留存在世上,并且经过了几次围剿仍然还未绝后。”

“自己理应姓赢?是一个庶子,而且是一时兴起跟丫鬟生下的?”

“上一次围剿后,担忧绝后所以抚养自己直到长大后再告知真相,结果到自己十几岁那一天,嫡长子赢秋亲自来访,并请求相助,所以就把我抛弃了?”

“本来还想将我彻底灭口的,因为我天赋绝伦,是一个不小的隐患,结果就因为家族人丁不兴,所以慷慨大方的放过我?”

凌耀只觉得难以接受,他在质问自己,这些都是什么乱七八糟的。

可随着自己梳理线索,终于发现应当是千真万确的。

“呵呵,大叔啊,原来你也只是因为我的身份才对我那么好的,可是……算了,终究仍是亏欠于你,等你们起事之后,能帮就帮吧,”

凌耀最后作出了决定,随后开始忙活自己的事情了。

……这几天凌耀通过各种渠道了解到珠光宝气楼的实力水准,终于确定并没有先天境界的高手,他终于决定下手了。

在月黑风高的晚上,两个魁梧挺拔的侍卫正在睁大双眼盯着门前路过的行人,虽说从未有人敢闹事,但他们起码把样子做足了。

两只威猛慑人的狮子蹲伏在地,不时打一个哈欠,它们早已被驯服,在这里也不过是起到吉祥物的作用,毕竟此界但凡修为有成的没有一个不有九牛二虎之力的,即使是成年的狮子,也不是他们赤手空拳的对手。

“老三,你说咱们天天这样,有必要吗?”

李四有些郁闷了,虽说还有一会儿就要换岗了,但他已然厌烦这份工作了。

“自然有必要了,如果没有我们,指不定有多少人敢来叫骂呢,毕竟……哎,苦主可不少。”

张三含糊其辞,对于这种事他不敢说明白。

“为什么非要搞的天怒人怨呢,就不能安定几天吗?”

李四心中腹诽。

就在他们交谈的时候,全身笼罩在黑色风衣的男人走了进来,他带着哭笑不得的面具,目送这些人的离去。

“各位,好叫你们知晓,我是来灭门的。”

凌耀只有这样一句话。

随后没等张三李四反应,抽出剑砍下了他们的头颅。

“一报还一报,街坊邻居们,你们在天有灵,就好好看着吧,我绝不会让他们逃之夭夭的。”

凌耀徐徐前行,脚下是通向无间地狱的路,他则是送一程的死神使者。

亭台楼阁,飞檐青瓦,盘横交错,曲折回旋,环山绕水,景色宜人。

这是前不久给人的印象。

凌耀路过之后则是血流成河,头颅滚落一片死不瞑目,一如当初自己街坊邻居遭遇的惨剧。

“住手……你在做什么!”

耄耋老者在惊诧,在质问,在叱骂,在惊惧……

种种情绪最后化为虚无,血债血偿!

这本是人的天性,是人的本能,这里的人沾满了无辜者的鲜血,既然承受了由罪孽创造的财富。

那此时就应当用命去偿还。

否则天理循环报应不爽应在哪里?

凌耀的心中无悲无喜,只是麻木地做下一件事。

他本应该做的事,迟到了数年之久的事情。

越杀越多,越杀越干净,终于噪音消失了,他也来到了最后的居所,珠光宝气楼楼主谢道炎的所在地。

“可笑啊,事到如今,你居然以为躲避在密室里就能留住狗命。”

凌耀随手一挥,一面墙就破了一个大洞,从里面可以看出通向地底深处的通道。

“还需要我亲自来找你吗?”

凌耀阴沉着脸,他已经没有耐心玩躲藏游戏了。

身穿锦衣的谢道炎从暗处走了出来,他面无表情地注视着凌耀。

“为什么要做的这么绝,他们都是无辜的啊!”

他在谴责,完全忘记了杀人全家的事他最擅长了。

“呵呵,你那个儿子是我杀的。”

凌耀摘下了面具,用真面容示人,谢道炎看完脸色煞白,他明白事情没有转机了。

“原来是你,哈哈哈,你的那群街坊邻居也是我斩尽杀绝的,就因为你的怯弱,为什么要逃窜呢?如果你当时慷慨赴死的话,他们就会没事。”

谢道炎的脸上挂满了嘲弄,他冷笑连连。

“你想杀我,那个时候的我惹不起只能躲,这很正常,至于你牵连他们,我现在来复仇灭你全家,这也很正常,有什么不对吗?”

凌耀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对谢道炎的胡言乱语他没兴趣听。

有什么好愧疚的,坏人做了错事,非要指责好人当初为什么要多管闲事招惹他,天底下哪有这种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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