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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十五章 看我如何破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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众庄客见对弈二人战败,当即又拥上来六七人,将高破虏四面围住。这七人站位十分奇怪,正面只一人,另外六人两两成对,占据其余三个方位。高破虏早就听说五柳山庄有一套极厉害的阵法称作“四门关锁阵”,此阵亦是五柳山庄奠基者澹台望岳所创,乃是根据兵法中“天地三才阵”与“四门兜底阵”变化而来。澹台望岳实在是一位不世出的练武奇才,不仅在武学上多有建树,于兵法战阵同样颇为擅长。彼时汉末群雄并起,澹台望岳满怀一腔热血加入张角兄弟率领的黄巾军。他以自己的绝世武功和奇门遁甲、兵书战阵方面的修为,为起义军立下汗马功劳。后黄巾兵败,澹台望岳心灰意冷之下隐居东海避世不出,从此专心研究武学。数年之后终于把临阵战法与自身武功融会贯通,创立独步天下的“四门关锁阵”。此阵的厉害之处在于“虚则实之,实则虚之。避实就虚,虚实相生。”

更是深得兵法中“围三缺一”之道。当催动此阵,即以正面之人作诱饵,吸引对方来攻,此为“阵魂”。其余三面皆是杀招,趁机攻击对方破绽,令对手防不胜防。倘若一击不中,则四面皆围,以此消耗对方精力,最终战而胜之。与高破虏正面对敌的这名仆役,武功不弱,与前日高破虏在陆九如大营中打伤的那名青衣处于伯仲之间。高破虏以此推断,此人应该是五柳山庄第二代弟子中的佼佼者,且得到了柳白尘的真传。另外六人亦只略差半筹而已。然每个方位二人合力,实力陡增了何止一倍。其实,高破虏若只寻求脱身出阵,并非难事。但他今日拜山,乃是为救陈寔而来,自然要显露几手,令对方知难而退。如此一来,高破虏便须颇费一番周折了。正面这名庄客以淳厚的“劈风掌”与高破虏对峙,另外三路则瞅准时机或进攻,或防守,或佯动;或使长剑,或舞飞刀,或持飞爪,用的皆是五柳山庄传承数十年的精妙武功,进退有据,配合得密不透风。高破虏四面皆敌,不论自己如何行动,对方皆如影随形,始终难脱被围之势。就像一张大网,将自己牢牢困在阵中。斗到五十合,双方仍是胜负难料。高破虏想要取胜自是不易,但对方施镇之人同样十分难受。合他们七人之力,以如此精妙的阵法对付一个不满二十岁的年轻人,竟然五十余合拿他不下。若传扬出去,岂不大大折损五柳山庄颜面。高破虏寻思,此阵的阵眼应在当面之敌,若能逼得此人自乱阵脚,这“四门关锁阵”便不攻自破了。打定主意,高破虏忽的腾身而起,跃起一丈多高,那七名庄客见状,也随即跳至半空。高破虏见机会来了,陡然将身急速下降,对手亦随之紧紧跟随。电光火石的一瞬间,高破虏在离地尚有三尺许之时,猛提一口丹田之气,腾空又跃起六七尺高。此时方显示出各人功力高低,正面对敌的庄客尚能勉强跟随,但也仅又跃升二三尺而已。其余六人内力稍逊,只得落地借势再次纵身,但为时已晚。高破虏见良机已现,抬双脚近命连环,结结实实地蹬在对手胸口。此人身悬半空,避无可避,只得运力硬接。高破虏念及冤家宜解不宜结,尚且留了几分情面。即便如此,这名庄客已承受不住,身子自半空斜着飞出三丈多远,落入水缸之中。阵首一破,此阵立时名存实亡。“啪、啪、啪,”后院脚门之中走出一人,拍掌叫好:“果然英雄出于少年。能破我五柳山庄‘四门关锁阵’者,数十年来,高公子可谓第一人。在下江百川,公子请,家师在内室恭候大驾。”

高破虏也不客气,越过院门直入内堂。这是一座独立阁楼,红墙青瓦,十分朴素。门首正中匾额上书“如山峙岳”四个大字,遒劲有力,据传为澹台望岳亲自撰写。“公子,请进!”

一个苍老但浑厚的声音自屋内传来。高破虏此时忽然有些紧张,喉咙发干,手心微微浸出汗水。柳白尘号称当世武林第一人,其武功修为想必已达登峰造极的境界。以自己目前的武功,恐非其敌手,然而高破虏势必要救出陈寔,前方纵然是刀山火海,此时也绝不能退缩。高破虏轻轻推开门,室内布置与普通居室一般无二,所不同者只是光线十分昏暗。正中蒲团之上坐定一位老者,须发皆白,高挽发髻,玉簪别顶;身上穿着青色长袍,素纱外罩。高破虏此时方见得庐山真面目,这位老者便是享誉江湖三十余载的五柳山庄庄主柳白尘。高破虏道:“晚辈高破虏,见过柳庄主。今日冒昧前来,乃是为了在下的一位朋友,无意之中冒犯了贵庄,还请庄主高抬贵手,原宥其不恭之罪。”

高破虏的这番言辞,可谓给足了柳白尘面子,不止冲着五柳山庄当今武林第一世家的名头,更是因为高破虏本就身在朝廷,实在是没必要于江湖人士树敌,能安然无恙地把陈寔接出山门也就是了。然而柳白尘却不置可否,并没有答复高破虏,而是伸手指了指面前的蒲团,接着又轻轻挥了挥袍袖,说道:“请!”

高破虏抬脚正要入内,猛然发现左脚竟迈不下去,无形中似乎有一股极强的罡气向自己袭来。高破虏瞬间明白,这股罡气正是柳白尘所发,欲以此无形罡气考较自己。倘若被这股真气所阻,到不了蒲团之上,今日便算是栽了,不要说救陈寔,恐怕连自己能不能走出这五柳山庄都是个问题。高破虏稳了稳心神,运起丹田之气,向着柳白尘迈出第一步。从门口到柳白尘面前的蒲团,不过七八步远,高破虏每走一步,便觉真气迟滞,胸中憋闷。地面似乎有一股极强的反弹之力阻止双脚下落,身前更似生出一面气墙,欲把高破虏顶出门外。愈往里走,这种感觉愈加强烈。待走到第六步时,高破虏更是感到头胀欲裂,双目几乎要蹦出眼眶,体内气血升腾,五脏六腑如翻江倒海一般,难受之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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