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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二章:发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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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许巍失眠到了半夜,好不容易睡着,竟然做了一个离谱的梦。他梦见自己回到了高中。是高一,他情窦初开的那一年。学校组织去爬山,下山的途中下起了雨,他落单,走在队伍的后面。那时是初夏,天气暖和,他只穿了一件无帽卫衣,可雨越下越大。因为雨势渐大,走在他后面的人都急匆匆的往前赶。一个接着一个,或是一对接着一对,应接不暇中,一个匆匆而过的身影走过,他的怀里被塞了一把伞。他急忙喂了一声,有两个前后向前赶的女生回了头,又很快转了过去,继续向前赶去。在她们回头的那一瞬间,许巍的眼睛像是被雨水蒙了一层纱,只记得是白皙的脸庞,纯净如水。人群穿梭的太快,又全是清一色的校服,很快他就混淆了那个人的背影。他模糊中翻了个身,梦断了,又做起了另一个梦。这次又是在高中,学校的操场,只有他和方怡涟,他问她:“那天爬山下雨,是你给我送的伞吗?”

方怡涟害羞的低下头,说道:“是我。”

他在梦里却没有那种“终于找到你”的喜悦。忽地,远处跑来了一个女生,就像那次下山的匆匆路过,明明是模糊的脸,可他觉得她才是给他送伞的人。他急忙抓住她,还没等她转过头,梦却醒了。许巍头疼欲裂,伸手摸了一下额头,发烫。艰难的起了身,看向窗帘,发现某处被风吹的呜呜作响,原来是窗户没关。天气已进入立秋,夜晚也清冷的让人瑟缩。他发了烧,脑子昏昏胀胀,起身跌跌撞撞的去找药。人是坚持找到了药箱,可里面只散落着几包板蓝根。他才想起,有一次赵盼在这过夜,也是发了烧,临走时,让她把药带走了。浑身没了力气,他算是艰难的爬回了床上,拿到了手机,屏幕的光有些刺眼,但在他头昏脑胀的情况下,也是模糊一片,他打开了电话,像上划着号码,凑近看到了备注为“老佛爷”的号码,立刻就按了下去。他第一觉得手机铃声那么漫长,终于电话那边传来了声音:“喂?”

“妈,我发烧了,好难受,家里没药了,你给我送点……”说完,许巍放下了手机,食指不小心触摸了挂断,电话里没了声音。另一边,却是接了电话后,一脸震惊的赵盼。许巍打错了,正巧打到了她这边来。这是凌晨四点,天还黑蒙蒙的。她听出了他声音的沙哑。她只是缓了片刻,接着就起床,找起了退烧药。里面是睡衣,脚下是拖鞋,外面套了一个黑色外套,拿了手机,便去往许巍的家。之前去过,她还有印象。下楼梯时就叫了车,幸好不论多早都有辛苦工作的师傅,楼下等了两分钟,便搭上了车。师傅看着她着急忙慌的行头,便问她是不是有什么要紧事。她说:“朋友发烧了,来给他送药,师傅麻烦再快一点……”只用了十二分钟,就到了许巍家里。她看着眼前的密码锁,没有着急打开。她给许巍打了电话,无人接听,她这才输了密码,匆匆进去。来到卧室,许巍躺在了地上。她跑过去,摸了摸他的额头,她松了口气,没有她想象的那么烫人。多亏了他躺在这地板上,物理降温起了作用。赵盼摇了摇他的胳膊,叫着他的名字,他依旧没睁开眼睛。他应该还在昏睡中,赵盼心想。于是赵盼用尽全身力气,把他拉回了床上,又去冰箱找了冰块,想办法继续给他降温。她去接了杯水,看着这几颗白色的药丸,她不敢保证,在昏睡状态下的他,能吃进去。没办法,她找了保鲜膜,把它们包了起来,用玻璃杯碾碎,倒进了杯子里。用勺子慢慢喂许巍喝下。喂完了药,赵盼找到了他的医药箱,从里面拿出来体温计,测了他的体温,38°5。一切事情办妥,赵盼没急着走,至少要等他退烧。房间的灯被赵盼关上,此时房间里很安静,她希望许巍不要这么快醒来。窗帘又被风扬了起来,吹进了屋里,赵盼倒吸了一口冷气。她裹紧自己的衣服,才发现自己穿的是很薄的衬衫外套,她着急忙慌中,穿错了外套,不过一路赶来,自己竟没觉得冷。只有现在整个人安静下来,才觉得黎明是这么寒冷。她走过去关上了窗户,拉好了窗帘。转身看着床上的人,又像是做梦一般,竟然又出现了眼前。赵盼在心里说服着自己:救人一命,胜造七级浮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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