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钱庄提交的币种下派出去回收民间钱币,统一熔成铜,上缴朝廷,具体重量么,到时候按照铜量来计算。”
“嗯,样式这方面,可有什么想法?”
“自然是方便为主,现在的钱币四方悬挂,但感觉还是不如圆形方便,不如换成圆币,中间镂空,印上官银标签,年份,所有流通皆以这二者为准,然后,应该也设立新法,民间若再有私下铸造者,斩立决,法度之下,才能杜绝隐患,这样商户之间坐地起价,借着铸钱跟币制混乱的档口扰乱市场的路,咱们都给杜绝了,再来分剥他们的权力,就简单多了。”
卫卿只是听,并不发表意见,好似华世宜说,他帮她实现就好了。“对了,有一事,还需要请教相爷,我查阅了户部的文档,并未发现原本对商户们的税收标准,这个标准难道是每年都在变化么?”
卫卿摇头,“三万钱以上的人家,万钱抽取一算,一算为一百二十钱。”
“他们搜刮民脂民膏的数量,远远大于每年朝廷抽取的税收,这样下去,国库岂能充足,若真遇到点什么事,难怪一直受制于商人。”
华世宜叹了口气,朝廷对商户实在是太过于纵容了,无异于给自己养了一个巨大的祸患。“依你的意思呢?”
“这律法不严谨,商户的收入如何能跟普通的百姓相比?为什么要混为一谈呢?既然是商户,就按照现在所有的现钱、货物、放出去的借贷、牲畜、房舍、土地、奴婢以及其他财产,按照所有总合,每两千钱就得收一百二十钱的税收,商户必须跟普通百姓区分开来,这样才公平。”
华世宜说完,想了想道:“如今商户做大,先帝留下来的抑商政策,也完全没有在施行,锦衣玉食,出门香车宝马,这哪里是商户?比得上公爵候卿了,照我说,非吏者,就连车马都得征税,船只五丈以上,也是一算,这个既要针对不同的人,征收不同的税,也能体现出朝廷的既有照顾,也有限制的态度,不能随便任其发展,到最后让商户来统治国家的命脉,这是断断不可取的。”
华世宜靠在了椅背上,又说了一会,拿起纸笔写下步骤。烛光下,二人在书房详谈甚久,直至入夜。大概是这两天太累了,事情也多,叠加在一块,华世宜写着眼泪都快沁出来了,她揉了揉眼角,卫卿见状,接过她的纸笔,“累了你就闭上眼睛休息会,我帮你写。”
华世宜没跟他客气,点头打着哈欠道:“那我先眯一会。”
“嗯。”
他写了一会,等墨干,回头,见她趴在一旁睡着了,呼吸平顺,一只手压在脸颊下面,一只手则放在腿上,他心思微动,伸出了靠近她的那只手,勾住了她的指尖,右手还在替她写奏章。她的手指温热柔软,指腹肉嘟嘟的,他摩挲着缠绕入掌心,随后与她十指交缠,将她的整个手掌都扣入自己的掌中,去感受她掌心里的温度。好似不是很满足这样的熨帖,他将奏章最后一个字快速的写完,丢开了毛笔,单手撑着脸颊,也并排与她靠在了桌上,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看着她鼻尖的微微红晕,以及微微张开的菱唇,他很想亲一亲,尝一尝,但是不敢唐突她,良久,他保持着那个姿势没动。外头的更夫敲响三声,竟已是三更天,他回过神,见她睡的香甜,才俯下身子,在她的眼皮上,落下了一个轻柔的吻。晚安,我的未婚妻,晚安,我的世宜。华世宜手指微微一动,他骤然放开,等她迷迷糊糊睁开眼的时候,只看得到他的背影,她伸了个懒腰,“什么时辰了?”
“三更了,我这里刚写完,回房吧,我回府。”
“嗯,等会早朝见。”
“好。”
他舔了舔嘴唇,眼里闪过贪婪又满足的光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