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来宫宴,我有些紧张,陛下看起来真年轻。”
“陛下本就比咱们大不了多少。”
华世宜说罢,努努嘴道:“那个是金小公子吧。”
华清如转头,看了金景澄一眼,然后点点头,上次被方小姐闹过后,倒是没再来往了,这次乍一见,倒是不知道以什么身份相对。既然开宴,随着上菜,乐伎也开始上场,看过了春风两意楼的歌曲,这宫内的歌舞倒是显得平平无奇中规中矩了,华世宜不敢喝酒,就一个劲捡果子吃,叹道:“靖雁说没意思就不来了,鸿熙也不知道怎么了,整日泡在学堂,只得咱们来。”
“鸿熙最近是有些奇怪,失魂落魄的。”
华清如嘟囔道。她们二人自顾自地说的欢快,另一边,魏令萱越看越着恼,喻承彦自打见了华世宜,眼珠子都快收不回来了,当即皮笑肉不笑起身道:“表姐,每年宫宴都要看看歌舞,好没意思啊,我看各家千金公子都来了,不如让他们给咱们表演一二。”
其实这种宫宴也等于大型相亲,谁能在宫宴上拔得头筹,获得陛下一句嘉奖,婚事根本不用发愁,所以大家都是有备而来,至于临川来的外乡女,想必完全没准备的,她就是想看华世宜出丑。“好,这个好!”
司马建安拍手道:“那就把这个提前吧,母亲,如何?”
司马淳好似洞悉一切似得,眸光在魏令萱脸上停了一瞬,勾唇浅笑,仪态万千,“既然郡主都发话了,可有人愿意上场?”
魏令萱得意地扬起下巴,坐了下来,依偎在喻承彦身边撒娇道:“承彦,等会作诗,你可不要输了。”
喻承彦不咸不淡地嗯了一下,但凡是个读书人,都不愿意在这样的场合里卖弄才华,何况他就算再惊才绝艳,对仕途也无任何用处,她这样不过就是穷显摆,说白了,还是在他心窝上捅刀子。“臣女愿意一试。”
这是第一个大胆上前的,大家都将目光投了过去,只见此女生的甚是柔婉清秀,表演地是一曲琵琶,曲调清冷,颇有怀恋亲人相思之悲凉,只是那目光有意无意的投向卫卿,倒是让人觉得心思不正。可惜卫卿从头到尾没看她一眼,司马淳瞥了一眼那女子,一曲终了,卫卿没有任何反应,那女子面容有些惨白,但还是获得了赞扬与奖赏。有了第一个人,自然会有更多人跃跃欲试,毕竟这么好的一次机会,大家都恨不得使劲浑身解数。华世宜瞧着瞧着,顿觉有些无趣了,她转头看向卫卿,“相爷。”
卫卿支颐,“嗯?”
“我觉着方才那位伍小姐的筝不错。”
“眼珠子跟挂在男人身上就下不来了,确实只是筝不错,人配不上。”
“……”还好那位伍小姐听不到他的评价,不然直接投了太液池也是未可知。众人十八班武艺都快展示完了,结果华家那边是一点反应也没有,魏令萱有些坐不住了,开口问道:“华大小姐。”
华清如大概没想到突然会叫到自己,起身道:“郡主。”
“诸位小姐都表演过了,沈小姐书法极佳,张小姐棋艺精湛,陆小姐步射一绝,还有歌舞乐器,不知道华大小姐有何才艺?”
魏令萱眸中闪过轻蔑笑意,她早就听喻婉婉说过,华清如寻常只在家做针线,其他皆平平,除了一张面皮子,想来也无甚优越的地方。华世宜皱眉,刚想起身,哪知道华清如只是淡淡一笑,霎时大家只觉得春风拂面,这满堂华彩竟还不如她的一颦一笑。“臣女才疏学浅,唯有这个香囊是臣女所制,献于陛下,希望能解陛下头疼之症。”
她裙摆划过优美的弧度,浅浅福身,已是美的令人不敢逼视,司马建安闻言亲自下了御座从她手上接过香囊,左看右看道:“好精致,宫里的都没这般精巧。”
他飞快跑上御座,“母亲,你快闻闻。”
司马淳目光柔和,宠溺地看向司马建安,就着他的手轻轻一嗅,顿觉深思清明,不由点了点头,“的确令朕很舒心,华大小姐蕙质兰心,不愧为师太傅之后。”
众人暗自打量,大家费尽苦心在女帝面前展示,却没有一人是惦念着陛下的身体,不管才艺多么出众惊人,到底是落了下成,更有一些闺秀都红了脸。“华大小姐的确好手艺呢,只凭着一个香囊就能让陛下如此褒奖,这可是寻常人都得不到的称赞。”
霍凤虽然是笑着的,但话里话外都是说司马淳偏心眼。“韩国夫人此言差矣。”
司马建安突然站了起来,昂着下巴道:“才艺虽好,可心意才最珍贵,这香囊虽然人人可做,可这御前表演的机会仅仅用来关切我母亲,我就觉得这华大小姐才当属蕙质兰心四个字,母亲说的分毫不差。”
谁不知道太子和女帝之间说得好听是高高在上,说白了就是孤儿寡母,太子孝顺陛下,自然会对华清如的礼物另眼相看,当下也纷纷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