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午时,身旁已经没了喻承彦的身影,她满怀期待地掀开被褥,身上一片狼藉之外,还有她变成了女人的证明,她忍住身子的不适,娇声让小眉进屋来侍奉。这个时辰,估计喻承彦已经跟着大部队前往了皇陵,她也没多问,只是在小眉的伺候下起身沐浴,只是小眉看着她雪肤上的痕迹,身子都有些颤抖。“郡马爷的东西你们都备齐了吧?可别有什么东西落下了。”
魏令萱问道。“郡主放心,小眉亲自看着的,该带的披风和一应东西都备下了,皇陵那边天气跟盛京差不多,去也不过留宿一日,足够的。”
“那就好。”
这边厢,霍凤听着下人回禀,脸上诧异又诡异地浮现出一抹冷笑,“我就说,我女儿如此美貌,还有他强硬的时候?好了,你们下去,熬点补品给郡主,小心伺候。”
“是夫人。”
-华世宜在马车内看着户部的文书,官道上不大平整,她晃晃悠悠地只觉得两眼冒黑,干脆把文书放到了一边,掀开车窗帘看看外面连绵的山川风景。尹靖雁抖着二郎腿,见她这样,打了个哈欠道:“这会风景有什么好看的,你等去了别宫,那才叫风景美如画呢,如今正好深秋,满地的黄色枫叶,那边还有个温泉池,陛下若是心疼你,赐你温泉一浴,你可算是捡到宝了。”
华世宜闻言眼睛都睁大了些,“还有温泉?我只听过,却从来没泡过呢。”
“自然是有,不过只有陛下赐浴才能去。”
尹靖雁说完,华世宜点点头,然后从自己带来的箱笼里掏出一个布料来。尹靖雁诧异盯着她,见她两只手捻着绣花针,自个一个不稳差点从马车的座椅上跌下去。“你你你你,你干嘛呢你?”
她结结巴巴道。“哦,做汗巾呢,之前不是说要还给卫卿一个么?”
华世宜拿出两块布料,“湛蓝色的好,还是玄色的好?”
尹靖雁抽了抽嘴角,“你这副样子太惊悚了,你还是拿毛笔吧。”
华世宜没理会她,只是学她的样子,虎着脸道:“我这样子有什么惊悚的,这种事我在临川时也常做的,不像咱们尹大人,昨天还不想搭理韩先生呢,到了晚上又是双胞胎似得。”
尹靖雁丢下果子就来咯吱她,两人闹了一通,华世宜气喘吁吁道:“少咯吱我,明知道我怕痒。”
“谁让你取笑我来着,看看你,现在给卫卿做汗巾,早上出门还让我特地去跑一趟,叮嘱他,身上的伤要敷药,发高热要好好休息,你都快成卫卿老妈子呢,说吧,是不是动心啦?”
尹靖雁手勾在她肩头。华世宜一下把她手拍掉,“这叫关心上峰,咱们也算生死交情了,我能不管不问么?还不如说回你跟韩夜,闹什么呢?还有,他有没有跟你说,那天他跟卫卿到底去哪了?怎么卫卿都受伤了,他好像没事。”
尹靖雁努努嘴,做了一个噤声的手势,摆明了不想说,这样子又让华世宜心口堵了一会,“你们如今都有事瞒着我,好没意思。”
尹靖雁纠结了一会,“这事,不是我们不愿意说,只得看,卫卿什么时候同你说。”
“你如今说话怎么我越来越听不懂了,不就是那天晚上的事情么?还不让说了。”
华世宜恼得更厉害了。“我不跟说你说假的,这是卫卿的私事,我们总不能越俎代庖嘛,反正你早晚知道的。”
华世宜看她的神情,若有所思坐了一会,便把手上的东西塞进了箱笼里,“好吧,反正你们不说,我大不了自己去查。”
尹靖雁无奈叹气,这可真不是她愿不愿意说的问题。而华世宜并未在她不愿意告诉自己这件事上纠结,她不是胡搅蛮缠的人,在他们都欲言又止的情况下,卫卿这件事,就绝对不是简单的不想说和难言之隐,背后一定有她不可触摸的东西。从第一次见到卫卿,到现如今,她自问跟卫卿已经是很好的战友关系了,什么东西是卫卿的逆鳞?这背后是否会与那神秘的谢家有关联呢,华世宜陷入沉思之中,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觉得,那个重阳宫宴突然在她心里有了一个具体形象的谢临跟卫卿之间,有一种牵扯。“先不说这个,这次陛下不带卫卿,你可做好准备了?”
华世宜扭头,“略有猜测,但不敢想,朝中大臣不乏德高望重之辈。”
“可他们都有自己的势力,盘根错节,你是最干净的,也是陛下一手扶持,跟他们不同。”
“我明白,只是我怕我担不起这个重担。”
而且她的晋升速度太快了,好像陛下赶着做任务一样,等她完成一样就立刻把更多的权力向她打开。“这不是你怕不怕的问题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先做好自己的事情吧,等真的下达了旨意,再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