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应该是的,你忙着,我也没空见到你,到今日才想起来。”
华世宜拧眉,“我确实忙,倒是忽略了这事,没想到她居然不见了,若是就此消失,那也是她的选择,万一回来盛京,恐怕又要惹事端。”
“听你说的像洪水猛兽一般,到底是什么事啊。”
华清如有些担心。“没什么事,我现在去找靖雁,鸿熙的回信你帮我写吧。”
师鸿熙的信偶尔会跟卫卿的一块回来,华清如也没继续深究,只是华世宜刚一走,她便看到了她放在石桌上的文书,天下兵马大元帅萧昊不日班师回京。她手指微微发颤,是他么?-北坊如意阁,环境雅致清幽,内设雅间,是新开的风雅茶馆,点心做的好吃,所以基本上都是贵族女子来这边。华世宜跟尹靖雁穿的家常衣服,落座在了二楼包厢内。她们既不娇矜,态度也从容,馆内的茶博士观察了一下她们的穿着打扮,便不敢小觑,左右一定是官宦人家的贵女,都是他惹不起的人物,细细为她们上了些特色点心后,包厢内就剩下了她们两个人。“怎么不直接去纪家。”
“不大方便,现在多的是人盯着我,若是我突然上了纪家的门,指不定这群老臣心里想什么呢,别多惹事端为好。”
华世宜怅然,如今她是高处不胜寒,想想卫卿当时当上丞相的时候,那般恣意妄为,是不是掩人耳目的方式?“想什么呢。”
尹靖雁敲了敲桌面。“没什么,只是想鸿熙在太傅那,过得好不好,学的能不能跟上。”
“到底是关心鸿熙,还是卫卿啊。”
尹靖雁挑了挑眉毛。华世宜别开眼,并不看她,幽幽道:“我可没说什么。”
尹靖雁一副了然的模样,但也没戳穿,过了会,便听到了脆果的声音,茶博士已领着人过来。多日不见阮盼,只见她面上虽有愁容,但气色不至于太差,华世宜打量着她,也微微放心,上前道:“快坐。”
阮盼笑道:“还没恭喜左相大人呢。”
“少来打趣我。”
华世宜说完,看向了阮盼身后,怎得是个陌生的男子。阮盼垂眸,“这是我娘家表哥,刚好你传信来的时候,他上纪家送礼,我又急着出来,他便护送我。”
华世宜与尹靖雁定睛看去,只见这名男子身姿挺拔,面容虽不及纪璞瑜英俊,但也是眉清目秀的,眼神很是明亮。“在下姚明轩,见过左相大人。”
面对华世宜,脸上也并无谄媚之色,当下就令人心生好感。“姚公子有些面善啊,是不是在哪见过?”
尹靖雁端详着他,直接问了出来。“我家表兄是皇商,靖雁姐姐定是在右银台门见过。”
阮盼解释道。“啊,是了,难怪这么面熟呢,要一起坐下来么?”
尹靖雁自小对男女大防可没讲究,姚明轩则是低头一笑,“不了,我就在对面酒楼,表妹若要走,再让脆果去叫我,我在那边也有几个朋友。”
“如此甚好,表哥慢走。”
阮盼对这位表哥却是不怎么近亲的。姚明轩也不在意,转身下了楼,脆果倒是很舍不得,嘟囔道:“让表少爷在这也没什么嘛。”
“胡说,这都是女子,表哥在这干嘛。”
阮盼斥道,这才坐进了包厢,大家关上门说话。华世宜给她倒了一杯茶,开门见山道:“好久没见,倒是怪想你的。”
阮盼看着她笑道:“我还是老样子罢了,倒是你,我在家里也老听到你的消息,如今你可真是了不得了。”
“是啊是啊,现在大街小巷都在说华大人您多厉害呢,我们小姐也开心,华大人一来信,我们就立刻过来了。”
脆果插嘴道。“我还怕我今日让人去的突兀,你不在家呢。”
“我前段时日得了风寒,一直没出门,不然平日里应该跟几家女眷一道去马场的,可惜啊,我成亲后,大多数姐妹们也陆续嫁了,现在很难见到。”
阮盼叹气,“想起跟你一起在宫里的时候,不过才半年,竟然觉得物是人非。”
华世宜看着她,心里有事一阵感慨,那时候还是个拿蟑螂吓文薰的小姑娘,调皮任性,一场婚事,竟然让她变得越发沉静,宛如脱胎换骨,可见她心里的痛。想起文薰,她正色道:“今日我约你来,也不光光是为了叙旧,而是我听姐姐说,文薰不见了,是么?”
脆果冷哼一声,阮盼则脸色不大好看,“是,之前说好的,把她送的远远的,婆婆就想着,一来一回,送个信也得两个月,现在却音讯全无,婆婆放心不下,又让人去了一趟别庄,哪知道,说根本没来人,包括那两个嬷嬷也不见了。”
“太诡异了,这事情不对,文薰临走前,纪夫人肯定不会给她银两,那两个嬷嬷也不会跟着一个罪臣之女叛离纪家,卖身契可还在纪家呢,除非,是在路上出事了。”
尹靖雁说道。华世宜抿唇,“若真是出事,也该有尸体的下落,各郡县最近呈送的文书并没有说明此事,也无失踪人口啊。”
“或许是文书在路上耽误了呢。”
“我倒宁可是这样,若不是呢,这失踪的文薰会不会已经悄悄回京了。”
华世宜话毕,阮盼眼睫垂下,苦笑道:“该来的还是要来的。”
脆果冷哼,“让她来,反正我们夫人说了,既然纪狗贼对我们小姐不好,就让小姐嫁给表少爷。”
华世宜与尹靖雁对视一眼,“就是刚才的姚少爷?”
阮盼羞窘,“脆果,你怎么这么多话。”
“这本来就是嘛,小姐你清清白白的,大好年华凭什么在纪家浪费青春啊,我们夫人跟纪夫人说过了,若是年后小姐跟纪狗贼还是这样,就让小姐假死,然后更名换姓嫁给表少爷,表少爷家住扬州,离盛京远得很,小姐过去了,谁也不认得她,重新开始。”
华世宜听完,感慨道:“纪夫人居然愿意,这可真是难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