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大殿平日里就没什么人,咱们赶紧把签烧了,求个大吉大利。”
“嗯。”
脆果离他们距离稍微远一点,便瞥见了一道很熟悉的人影,可一时半会也没想起来在哪见过,她歪头想了想,到底没开口。等上了三层平台,整个盛京城几乎已经在眼底了,二人也顾不上欣赏景色,赶紧将签文少了,可偏偏在烧的时候起了风,将那签文的下半部分吹走,阮盼情急之下想去追,也早就追不上了。“这……”这可不是什么好预兆。脆果眼珠子转了转,“这一定是说,老天爷将坏消息带走了,小姐不用担心了。”
纪璞瑜虽不信这些,但也不愿意见阮盼眉头紧锁,遂也跟着点头,“脆果说得是,如果你不安心,不如咱们再去殿上拜拜仙师。”
“好吧。”
阮盼满腹忧虑,两人绕回正殿,便见到那边已经跪着一名女子了,身形纤细柔弱,一身淡紫色素衣,身边站着一位道长,仿佛正在为她开解。他们想了想便站在了门口,等那女子说完再进去。可是这本就空旷,有任何一丁点声音,也会传入彼此的耳中。“姑娘,当真做好了决定?”
那姑娘轻声道:“我如今孑然一身,无牵无挂,心中惦念的,也唯有他一人,我希望他能够平安康泰,别的,所求不多了,若可以,我愿意用我的一生,来换他平安。”
纪璞瑜身子一震,这声音好耳熟,他皱了皱眉,脆果直接打断道:“好痴心的人啊,不知道她的情郎怎么了?”
阮盼也觉得有些不对劲,但还是轻声道:“嘘,这时候,不能多言。”
三个人干脆继续装聋作哑。殿内,女道长再次叹息,“姑娘执念如此深沉,还要在此长跪,长此以往,姑娘这条腿……”“道长不必再说,我意已决。”
“哎,姑娘,你这又是何苦呢,不知你那心上人,可知你如今的处境?”
“他已成亲,如花美眷在侧,如何还能记得我,小时候,他那时候追着我跑,我不知珍惜,直到我出了事,唯有他还惦记着我,想来我这短短的人生,除却家人之外,唯一在乎我,重视我的人,居然是他,可我却不敢再去见他,我是个不祥的人,只会为他带来灾祸。”
说罢,竟似有了绝尘之意。殿外三人的气氛更加尴尬,这说得也太像纪璞瑜跟文薰了吧。几乎是没有考虑的,三人齐齐扭头盯着殿内那个紫衫女子,越来越像文薰,可是她不是失踪了,怎么会出现在这里?尤其是纪璞瑜,心中的震撼可想而知,他心里顿时一阵五味杂陈,又唯恐自己认错了人,可一想到阮盼还在自己身边,更是懊恼自己的三心二意。就在三人惊骇之时,那紫衣女子已经踉跄起身,“这段时日打扰道长了,我该上路了。”
“姑娘,你要去哪里?”
“去我该去的地方,总归在这世上,没人愿意再见到我。”
说罢,她身子仿佛被雨打落的紫薇花,轻轻颤了颤,才转过身,长发如瀑,眉目间清冷之气散去,只剩下了如今的忧思与娇弱,别说是纪璞瑜,连阮盼看到这样的文薰,都心里一震,她……她还是那个高高在上,眼高于顶的文薰么?文薰仿佛没看到他们三人,走到殿门口时,半依靠这门,跨出了高门槛时直接摔倒在了一边,可见确实是腿脚不便。脆果是最先反应过来的,她瞪大了眼睛轻声道:“她怎么回来了?”
阮盼回过神,转头去看身边的纪璞瑜。然而,纪璞瑜下一瞬便回看了她一眼,眼眸里虽然有挣扎,但却没有遮掩。“走吧。”
他轻声道。阮盼诧异,“你……”“都过去了。”
纪璞瑜说完,揽住了她的肩膀,带着她从另一边走。阮盼一边走,一边看他,“刚才那个是文薰。”
“我知道。”
“你……你听到了她的话吧。”
阮盼不安道。纪璞瑜难得正色,“嗯,听到了。”
“那……那你怎么想的。”
纪璞瑜脚步一顿,转头看她,“什么我怎么想得?你觉得,我会怎么做?你觉得我又会丢下你去找她么?”
阮盼被他质问的不知道该怎么回答,她咬了咬唇,纪璞瑜软了下来,“我知道,以前是我不对,我现在也想明白了,在生死攸关的时候,是你一直陪着我,我承认,我在看到她的时候,我心里不能做到无动于衷,可我会管着自己,因为我答应过你,要好好疼爱你,我不会再为了文薰,抛下你了。”
阮盼鼻子有些发酸,脆果大大松了口气,这段时间的姑爷总算没白叫。“所以我们走吧,不要再在这里了。”
纪璞瑜拉着她想往山下走,阮盼却突然想起了什么,她道:“你不想见她,可我却有要紧事想问她。”
“什么事?”
纪璞瑜皱眉。“你不要管,这是我跟她之间的事情,我问完了,自然会告诉你。”
阮盼说罢,脚步加快朝殿门走去,文薰并没有走远,仿佛站在原地等着她似得,等阮盼走了过来,她才转头看她,清冷的眼眸中。浮现了微微的诧异。“阮盼?”
她呢喃道。阮盼面对她时,还是做不到心平气和,她想了想措辞才道:“你是故意在这等我?”
文薰摇头,“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或者说,你已经霸道到,我在盛京也碍着你的眼了。”
“文薰,你以前虽然讨厌,可不至于这番矫揉造作的作派,怎么这么巧,我且不问你是怎么回来的,就说为什么我跟纪璞瑜刚到你就在这说一些有的没的,你敢说,这些话,不是给他听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