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平头百姓,只要不是作奸犯科,就算为奴为婢,我们也不嫌弃,高门贵女,照咱们家如今的声望跟鸿熙自己的本事,也不是娶不起,又何苦让孩子这般焦心。”
华慈道。甘云梦叹气,“这事情,咱们家说了不算,最后做主的还是上头,说这事也还早,你先回去照顾天音吧。”
华慈甚是敬重甘云梦,闻言只是叹了口气道:“有什么话你若是不愿意说,可以去跟天音说说。”
甘云梦点头,“知道了,多谢。”
等华慈走后,这偌大的厅堂空旷得可怕,杨嬷嬷端了茶水过来给她漱口,轻声道:“您刚才说得可是真的,咱们少爷看上了谁,我竟半点没看出来。”
甘云梦接过茶水笑道:“那小子精着呢,既然再三遮掩,那便是的确不能说的人物,原先我也没往她身上想,可婚礼那日,到底还是暴露了。”
“越说越玄乎了,到底是哪家的姑娘?”
甘云梦摇了摇头,这若是寻常女子,自然不是什么大问题,可那哪里又是什么寻常女子呢?杨嬷嬷见她不肯多言,遂也不多问了。再说回屋内,华世宜听完尹靖雁讲事情说了一通,心里却出奇的平静,四大女官之中,她最先接触的便是夏从霜,可相交之时总是隔着一层纱,初始时候互相试探,到后来的诚心结交,再发现对方与自己不过都是棋子时,那份心里的相交之情便淡了不少,加上后面政务繁忙,每日来往宫中就已经耗费大半心力,自然与初时不能比。而且,四大女官最后的结果,她其实从未往好的地方想过,夏从霜要离开,反倒是一个还自己自在的最好结果。只是如今知道了鸿熙心里有她,多了一层对兄长的担忧罢了。尹靖雁与她不同,她与夏从霜一起长大,后来各司其职,如今得知对方要走,心里自然是放不下的。韩夜看了一眼尹靖雁,握住了她的手道:“其实她离开,比留下好,女帝不可能为了她,得罪整个大魏,若真有一日遇到她说的那种情形,她的下场,非你我可以挽回。”
尹靖雁手一紧,嘴唇都有些发白。这些道理她自然晓得,她只是没做好准备,突然就失去。华世宜叹了口气道:“宫里给咱们这送了信,夏秀主还不知道,我让人去给她递个消息吧,免得让她担心。”
尹靖雁摇头,“她的消息只会比咱们灵通,恐怕知道素蓉没事,现在已经出了城门了。”
一时间室内一阵沉默。华世宜跟着卫卿回到卫府的时候,心里还憋闷着,卫卿见娇妻如此自然得想法子开解,可惜华世宜这心情着实不大明朗,只是不知道她盘算什么。卫卿让厨房上了两碗她爱喝的甜汤,有一搭没一搭跟她说着话,最后才将话题拐到了师鸿熙身上。“其实你要是想知道夏从霜与鸿熙昨晚上到底怎么了,也不难。”
华世宜转头盯着他,“什么意思?”
“夏从霜身边有我的人。”
卫卿说完,怕她生气,接着道:“我并非为了什么,只是……”华世宜点头,打断他:“不用解释,我没有怀疑你对夏秀主存了什么不该有的心思。”
卫卿喜欢她这般全然相信自己的感觉,又嘴对嘴喂了她一口甜汤,才喜滋滋道:“真甜,我今晚让跟着她的人过来一趟,那我有没有什么奖励。”
华世宜还能不知道他想要的奖励是什么么,奈何她现在当真是没什么心情,卫卿本就是故意逗她开心,哪会不晓得分寸,将她喂得饱透就听外头有人求见。卫卿大手一挥让人进来,华世宜定睛望去,竟是夏从霜手底下最得力的红袖。红袖眼眸含笑,直直看向华世宜,服了福身子道:“主人。”
华世宜叹道:“竟然是你。”
红袖笑意不减,“主人放心,奴家只是被安排进了春风两意楼而已。”
华世宜看向卫卿,把没问的话咽了下去,轻声问道:“我成婚那日,你可看到了我的表哥与秀主在做什么?”
红袖脸微微发红,“秀主饮了酒,又自己怕麻烦躲去了清凉之处,随后……遇上了鸿熙少爷,也不知道秀主说了什么,鸿熙少爷怒极将她抱起……进了房间。”
华世宜瞠目结舌听完,她如今已经不是什么不知人事的小姑娘了,婚前与卫卿有了首尾不说,这就算还未走到最后一步,男女那档子事也甚清楚,自然知道一个对于自家表兄这样的人来说,抱着一个女人进屋,那是绝对不是为了给她醒酒而已!鸿熙居然是这样的人?!怎么会乘人之危?华世宜的反应落入卫卿眼中,卫卿扭头问道:“当时看的时候,可觉得师鸿熙有什么异样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