卫卿扫了他一眼,对华世宜道:“你先去马车上等我。”
华世宜颔首,对司马建安行礼后领着尹靖雁出殿而去。卫卿冷眼看着站在那不敢靠近的司马建安,冷声道:“太子殿下,您有什么想说的。”
司马建安一噎,看着卫卿的眼神,什么话也说不出口了,他摇了摇头,“琰之,你别这么叫我。”
“不然我该怎么叫你,司马家的太子殿下?”
卫卿嘲讽地看着他,然后伸手,司马建安下意识后退一步。他在害怕。卫卿眸光一暗,直接将他拽了回来,伸手将他脖颈上的金锁片扯了出来。“你知道了,她告诉你了,所以呢?谁准你用这种眼神看着我?”
卫卿质问道。司马建安摇头,拉住了他的胳膊,“不是的琰之,我……我只是没办法突然接受这个消息。”
“很多事情发生时候,也从来不会给人以喘息的机会,你若真想坐稳这个龙位,就不该像个没断奶的孩子听到一丁点风吹草动就把心思全部暴露在脸上。”
卫卿说完,盯着他,死死扣住他的手腕道:“我是为了你,才站在这,别跟你娘一个德行,觉得我图你们家那点破江山,老子不稀罕。”
卫卿说完,直接甩开了司马建安,大步流星朝前走去。司马建安站在原地,刚才琰之的样子好陌生,他从他的眼里竟然能看到那种复杂的情绪,他到底该怎么办?华世宜上了马车,才揉了揉眉心道:“那个文薰究竟是怎么回事,几次刺杀都没音讯回来,现在干脆跟纪璞瑜一起失踪,明日一早,我怕是要听他们两个要么一起死,要么一起度过一晚的消息了。”
她憋了一晚上,把会发生的可能性全部想了一遍,除却文薰就是对准纪璞瑜而来的可能,她压根想不到别的,纪家一定有文薰必须进入的理由,如果她身后的人就是魏然,魏然又想拿到什么东西!?尹靖雁看了看这漆黑的夜空,“现在急也没用,事情都一团糟了。”
正说着,卫卿掀开车帘进来,尹靖雁见他脸色不对,便出去了,华世宜看着他,马车缓缓启动往府里。可是一路上,卫卿都很沉默,甚至都没看自己一眼,她伸手握住了他的手,手很温热,虽然不知道他到底跟司马建安说了什么,但一定不是他想听的。很快就回了府内,刚一进门,卫卿就屏退了众人,直接将她摁进怀里,有凶又急得吻着她,她被他抵在墙上,身上的麻衣也被他扯开,这样热烈的动作,可是她感觉不到他的情欲。“卫卿……卫卿……”她呢喃着抱住了他,他的动作缓缓停了下来。他将额头抵在她的颈弯,难以言喻的压抑气氛在两人身边环绕。过了良久,他才捧着她的脸,问道:“你会不会……会不会也有一日不相信我,怀疑我,甚至忘记了我对你的付出。”
华世宜笑了笑,摇了摇头,“不会,我永远爱你,信你,咱们成亲时的誓言你忘了么,在无名山的生死与共你忘了么?这些都闯过来了,怎么会因为这些小事而怀疑你呢?”
卫卿有些丧气的低下头,“我今天很生气,他用那样的眼神看着我,我……我恨不得掐死他。”
华世宜瞬间明白,他这般压抑的态度和痛苦的语气说的是谁。“太子殿下还小,他分辨不清什么。”
“难道连谁对他是真心的都分辨不出了么?这么容易受人挑拨,那我这些年在女帝身边又是为了谁?他本来……”华世宜目光定定看着他,“本来是什么,你说啊。”
看着她渴望的眼神,卫卿的话在心里过了百转千回,却硬生生吞了下来。“我是看着他长大的,除了你,他就是我在这个世上唯一愿意付出一切的人,可是他竟然疑心我,他们是不是觉得,这天下,是个人都想要。”
卫卿说完,久久没有再说话。这漆黑的房间里,他像一头困兽,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之中。他的深仇大恨,从来不曾赤裸裸的摆在她的眼前,让她替他分担一星半点,可是他也才刚刚十八岁,那些能伤害他的,也不过就是寻常人唾手可得的,对他而言,却是用命守护下来的东西。华世宜从背后抱住他,踮起脚,吻着他的耳垂,她轻轻呢喃道:“我在,我永远都在,我永远不会怀疑你。”
卫卿身子一震,看着她,“如果我一直在骗你呢。”
华世宜动作未停,“那我也甘之如饴,琰之,你不是一个人了。”
只这么一句话,卫卿已经转过身死死搂住了她,她身上那股熟悉又迷人的香气传入他的鼻息之间,他指尖探入她的衣领之中,在属于他的地盘上点火,好像只有这样融为一体,才能感受到她真实的存在。华世宜躺在他的怀里,啄吻着他的脸颊。“琰之。”
“嗯?”
男人的气息还有些微微不平。“等事情平息,我们就要孩子吧,这个家,人还是太少了。”
卫卿身子一顿,他与她这些日子,都是拿了含有避孕药草的香囊在屋内,就是不想她太早受孕,可她现在说想要个孩子。他在她额上吻了吻,“好,等事情平息,我们就要个孩子。”
卫卿看着外面天蒙蒙亮,他在心里忽然做了一个决定,该是时候了,去找谢家军。华世宜还不知道他心里盘算着什么,只是拉着他的手道:“天快亮了,也不知道京郊那边情况如何。”
卫卿沉吟道:“如果当初给纪璞瑜下毒的人是文薰,那她身上就一定有解药,所以如果纪璞瑜等会与她一道出现,那就证明了我们的猜测是正确的,纪家确实有文薰非进去不可的理由,也有文薰幕后之人非要拿到的东西。”
“可是我看陛下未必会让我们如愿,她一直希望你与国舅持平,如今我们铲除国舅两大臂膀,若再毁了霍家,这天秤就歪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