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时间便拍起了宫门,可是宫室大,这两个人睡得又沉,竟然叫不醒,尹靖雁只好顶着被卫卿掐断脖子的风险冲了进去,希望千万别看到什么衣衫不整的画面。还好两个人只是抱在一块入睡,尹靖雁站在他们两个身边咳了咳,卫卿立刻惊醒,一见是她便问道:“发生什么事了?”
尹靖雁看了一眼还在睡觉的华世宜,这是得多累啊?“虎丘皇陵,也遇到地动了。”
卫卿脸色有些不妙,他揉了揉眉心,可下一瞬还没等他怎么说话,门口就有人跑了进来,竟然是清思殿的兴安,“两位相爷不好了,太庙……太庙塌了!”
华世宜刚睁开眼,恍惚间以为自己听错了,厉声问道:“昨日不是严加防范了么?太庙附近足足增加三倍的羽林卫,怎么会塌!”
国舅这场报复来势汹汹,她虽然打算作壁上观,但是做的太过分了,那全部人都别想好过,她这心里自然窝火。昨日华世宜就已经料到有人会在太庙做文章,里三层外三层的让人查了遍,确定没有火药以及地道后这才又增加了人手,结果还是出了纰漏,这怎么能让她不气!这群羽林卫全部都是酒囊饭袋,竟没一个可堪用的,一个火药诡计能让宫廷尊严如此受辱,难听一些,他日有敌军来犯,怕是直取圣上项上人头了!“小人也不知道,顾东来顾大人已经赶过去了。”
“他赶过去有什么用!”
华世宜直接下了床,可惜起势太猛,差点两眼一黑栽倒在地上。卫卿扣住她的手腕,“慢一些,你这几日都没好好休息,如此急火攻心是要急死我?”
华世宜缓了口气,才缓缓道:“你去找京兆府的李不言过来,让他带上赛鲁班。”
“大人不去太庙看看么?”
“看有何用?当务之急是把这件事遮掩过去,传出去,这天下必将大乱!”
兴安点头,华世宜有道:“慢着,你去把昨日羽林卫点卯的册子给我递过来,我要看看昨夜有谁进了宫。”
“小人立刻就去。”
不过多时,兴安那边就遣人将册子送过来了,当华世宜看到喻承彦三个字时,所有的事情都连成了一串线索。此刻宫殿内唯有他们三人,华世宜捧着一杯热茶,可是下一瞬就将茶带盏子直接扔在了地上。“魏然!这个老匹夫就这么按耐不住么?”
华世宜走了两步,尹靖雁根本不明白发生了什么,倒是卫卿意料之中的模样,“看来,他手上的底牌不多了。”
华世宜想了想,坐了下来,平复了一下心情道:“魏然如今行事如此不管不顾,想来,确实是在大楚的势力式微,这件事,咱们不如顺了他的意思。”
“那怎么行?”
尹靖雁扬眉。“你先缓缓,我说得顺了他的意思,可不是让他把朝堂搅得天翻地覆,而是要……你凑过来。”
华世宜将计划说完,尹靖雁瞪大了眼,“还能这么做,你也太损了,而且你之前不是说,让陛下去烦心这个么?”
华世宜抿唇,“此人心机难测,我觉得他怕是要反了,我得给自己一点时间。”
“什么时间?”
华世宜没吭声,想起最近元九频频出入卫卿身边交头接耳不让她听的模样,她皱了皱眉头道:“没什么,先把这件事熬过去吧。走吧,去清思殿看看。”
尹靖雁已经领命出宫。尹靖雁与卫卿将昨夜批复好的奏疏让人送去了中书省,率先来给司马淳请安。这几日卫卿与华世宜出现在人前,交流也不多,看起来确实是貌合神离,司马淳现如今也没心思考虑他们两个究竟怎么一回事,只是好像方才发了一顿火,脸色涨红,司马建安却不在。岑湘解释道:“太子殿下已经前往太庙,看看是何情形。”
华世宜点头,如果司马淳要不是起不来身子,这一趟应该她亲自去。“陛下,现在保重龙体要紧,外头的事情臣会料理妥当。”
司马淳闭着眼睛,对她昨日的疏忽颇为不满,“妥当?那华相不如跟朕解释解释,太庙究竟是出了什么纰漏。”
“此事是臣办事不利,请陛下责罚。”
“这不是我要的答案,为君分忧,才是你们的职责,如今流言四起,桩桩件件皆对朕而来,华相可知,这意味着什么?”
“臣惶恐,但臣已经在想办法了,希望陛下耐心等候。”
司马淳知道她鬼点子多,当着卫卿的面,她也不会给华世宜太过难堪的局面,只是不耐烦的点了点头,语气淡淡道:“昨日火药的事情查得如何了?”
“西三所的内宦张旺昨夜溺毙于井中,在他的房中搜到了一些毒药,太医还在检查是否与内湖死鱼有关。”
“羽林卫众人可严查过?”
“还在盘查,一切可疑人士都已经送往大理寺,只是郡马身份特殊,臣有点不敢下手。”
司马淳听到喻承彦时目光落在她身上,似笑非笑道:“还有你不敢动手的,既然郡马有疑问,就该去大理寺一趟,不必给我面子,太庙的事情,必须查清楚,给天下百姓一个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