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驰也懒得管她,只看着怀里的萧遥儿,捂住了她的脸,“疼不疼?你怎么不知道躲开?这女人压根就是疯婆子。”
萧遥儿眼泪跟掉了线的风筝似得,“燕驰哥哥……”燕驰心疼得将她抱在怀里,安慰道:“好了好了,没事的,一切都过去了,别想那么多,嗯?这些事我不会往心里去的,我知道萧大伯是什么人,他要是真心想害我们燕家,这些年我就在他眼皮子底下,要我的命不就是他一句话的事情么?嗯?”
萧遥儿点点头,哽咽道:“我也这么想,可是我又怕……”“不怕,就算真的是他,那跟你跟大哥有什么关系,那是上一辈的人的事情。”
燕驰双手握紧成拳,轻声道:“不哭了,脸会疼的,我先抱着你去敷药嗯?”
燕驰正将手抄入她的腿弯,打算将人打横抱起的时候,突然萧遥儿挣扎起来,不知道哪来的力气突然闪身到了他的身前,直接用身躯挡在了他的面前。而杨氏手里的那破碎的瓷片,也直接插进了萧遥儿的心口。燕驰僵硬地转过身,萧遥儿已经捂住胸口缓缓倒在了他的怀里,萧昊刚进院落的时候,便看到了这一步,他虽然还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眼前这一场景,足够令他暴怒。杨氏也没料到会是萧遥儿扑过来挡住。她居然只是眯起眼睛冷笑,“你果然是个胳膊肘往外拐的,不过你的命,本来就是我的,你不听我的话,活着也没用了。”
她话音刚落,门口一道人影闪了进来,一双大手直接钳住了她的喉咙,将她整个人都提了起来,杨氏瞪大了眼睛,盯着萧昊愤怒的面容。她咯咯笑了起来,脸色已经发青,“怎么?我杀我的孩子,跟你有什么关系?”
萧昊冷着脸,“让你这种人活到现在,才是我最大的错误。”
萧昊说完,直接用力,杨氏还在挣扎,她不甘心,她还没看到萧昊死,还没看到萧乘风后悔,她怎么能这样死?“萧昊,你不想知道你们家到底对燕家做了什么么?你不想知道华清如舅母的仇人是谁么。”
萧昊眯起眼,“你的话太多了,也该死了。”
说完,他直接捏断了杨氏的脖颈,直到断了气的那一刻,杨氏的目光都还怨毒的盯着萧昊,她这一生都被自己所幻想的仇恨禁锢,直到在这仇恨的漩涡里越陷越深。萧昊像是扔脏东西一样将杨氏甩到了一边,然后蹲下身来查看,发现萧遥儿的伤口小,但是瓷器的切口并不平整,现在移动出去反而不好。“去,找大夫!立刻。”
萧昊平复了一下心情,然后对着萧遥儿道:“哥哥在,你没事,嗯?”
萧遥儿已经疼得有些神志不清了,她拉着萧昊的手,哭着道:“哥哥,遥儿从来都知道,你是一个最好的哥哥,不管我娘到底做错了多少,遥儿从来没有想害过哥哥,燕驰哥哥,你也不要相信我娘的话,好么?”
燕驰想抱着她,可是又不敢,看着她疼得小脸惨白,咬着牙点头道:“你放心,我一句话都没相信。”
萧昊现在也没功夫问到底杨氏对他们说了什么,等大夫来了,他们二人也不方便进入,只能在外头等着。杨氏的尸体直接被拖拽了出来,兵士们自然是要问一句如何处理。萧昊抿唇,“烧了吧,留个衣冠冢,我妹子往后要祭拜。”
这世上,恐怕除了萧遥儿,也没人会再记得杨氏,而杨氏亲手将这个唯一爱她的女儿越推越远。燕驰一直呆呆坐在一旁,有些懊恼得拍了拍脑袋,“我明知道,我明知道不能背对着那个恶毒的女人,却还是没发现。”
萧昊坐在他边上,拍了拍他的肩膀,“这些事,防不胜防,说到底不怪你,只是遥儿刚才说的话是什么意思?”
燕驰有些为难,将杨氏说的话重复了一边。“说实话,我不是很相信。”
萧昊却没吭声,“我爹这个人,我不了解,我也不能打包票,但有一点,我萧昊待你,便如亲兄弟,上一辈的事情,无论是遵从圣上的旨意也好,还是萧乘风自己想要燕家的军权,都与我萧昊无关,我也不允许你因为这点,辜负了我的妹子,她可是为了你,连命都可以不要。”
燕驰郑重得一个点头,“大哥,我当然信你,也信遥儿。”
“可是,大嫂那边……”“琰之临走前,跟我说了虎牢关一些情况,也提起了袁扈这个人,说不准就是当年在平阳郡的一个兵卒,是真是假,从这个人的嘴里就能撬出来了,比起我们,她们更想知道真相。”
燕驰现在心里都是想着萧遥儿的情况,哪里顾得上真相不真相的。另一边虎牢关夏从霜估计是饿坏了,一口气喝了一碗粥跟两碟小笼包,这才停了下来。只是除却尹靖雁,她只认识师鸿熙,便一直粘着师鸿熙。华世宜的确是给师鸿熙准备了房间,可是并没有安排女儿家的东西再里面,夏从霜说自己累了闹着要休息的时候,华世宜要带她回客房,她可不乐意了。“为什么,我要跟夫君一起睡的。”
正厅里弥漫着一股尴尬的气氛,杨嬷嬷背过身去暗叹了一句造孽,甘云梦只差掏出佛珠了,尹靖雁直接捂住了韩念的耳朵。师鸿熙咳了咳,红着脸道:“我最近身体有些不好,所以分开比较好。”
夏从霜十分担心,拉着他的手道:“夫君可是肾虚?”
“噗——对不起,你们继续。”
这回没崩住的是华世宜本人。她想了想要继续听下去,她这肚子的孩子估计都要提早胎动了,干脆起身道:“舅母啊,不如我带你们看看新家,还得在这住好一阵呢。”
“好好好,去逛逛,也熟悉熟悉。”
一大家子的人都作鸟兽散,等到了外头,杨嬷嬷急了,“哎呀,我们少爷这怎么把持得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