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杀害的对象，可能就是他的某一任女友。”

白沐薇在见到陈琦的那一刻就知道他心底里的自卑，无论这自卑是来源于贫穷还是别的什么，都没有因为外物的改变消失过。比如说，他现如今的家境并不算差，可是依旧穿着破了的衣服和开胶的鞋子，但是身上用的洗护用品无一不是非常昂贵的。常理来说，家境的改善对一个自卑的人而言，往往是非常快的由俭入奢的过程。但是陈琦并没有这样做，反而依旧无比朴素。但是又在很多细节上做出改变，好像一边装穷，一边又希望有人能通过这些细枝末节来发现他现在的经济状况其实并不错。像是一个心理极度扭曲的人，但是这种扭曲的来源，是曾经被嫌弃甚至被抛弃过。这种黑暗的、负面的情绪，很快就吸引了白沐薇的注意。不错，吸引她的从来都不是他的外表，或者是他身上奇奇怪怪的味道。而是这种，与众不同的，甚至有些偏执极端的气质。“破案用猜的可不行，证据呢？”

陈昊淡淡地瞟了她一眼，虽然他并不擅长破案，可这种毫无根据，仅凭一面之间的了解就分析出一个人的心理状况甚至推断出凶手的做法，就连他这个犯罪心理学家都看不下去了。“我要是有证据，还要你们做什么？”

白沐薇不优雅地翻了个白眼。陆奇玮也实在不懂，他们之间究竟有什么龃龉，能够一言不合就开吵。趁着他们吵得不可开交，他起身去接了电话。“喂？阿阳，怎么了，查出什么来了吗？”

“那个人似乎是一个长期的卖家，货源稳定，从五年前到现在，以前是五个月交一次货，后来交货时间越来越短。中途也只断过一次。”

那人的声音里透露出一种奇异的羡慕，“据说是处理的手法越来越利落，价格也是一次比一次高了。”

“能查到是谁吗？”

陆奇玮也没有觉得他的这种羡慕有什么不对，黑市自然有黑市的做事方式，就算你不认同，也不能改变什么。“你也知道我们这里的人，身份都是假的，真的也是对外保密的。”

对方故意停顿了半天，听到陆奇玮加价的话之后，这才接着说了下去，“我只能查到他的一个大概地址，交货点是东源大学外面那条小吃街。”

东源大学……所以凶手真的就在这里吗？“好了好了，言尽于此，就算你是我兄弟，我也不能多说什么了。”

那人说完就挂断了电话。那条小吃街并不大，但是学生特别多，而且并没有监控。也就是说，就算要从这里入手，也很难查到什么。在听到陆奇玮电话内容的时候，陈昊和白沐薇就已经停下争吵了。听完之后，更是陷入了难得的沉默。看着陆奇玮利索地将sim卡取出，放进密封袋里放好，再塞进公文包里，两人丝毫不怀疑他的业务熟练程度。“都听到了？有没有什么想法？”

陆奇玮看了眼突然安静的两个人，也不知道他们究竟在想些什么。“他说断货的那次，应该就是五年前的九月。”

白沐薇眼睛眯了眯，像是想到了什么，“当时全世界都不相信我，越峰也没有出现，只有一个人相信我，说愿意为我站在世界的对立面。”

可她不相信他。怎么可能有这么巧的事，她一出事那个人就来献殷勤，她甚至连他是谁都不知道。她甚至一度怀疑，他就是背后操纵这一切的人。只可惜，当时的她哪里有什么能力来查清楚这一切。除了假意答应他的约面，偷偷跑掉之外，她什么都做不了。不过，要不是她足够机警，也不会好好的活到现在，更不会遇到苏沁了。可五年前，陈琦还没有入学。最后，他们还是决定从陈琦开始入手。既然调查结果都指向医学院，干脆顺了白沐薇的意。即便她的猜测中，理由很充分，漏洞也很多。陈琦肯定有问题，漏洞百出的伪装，迫切地想被关注，却小心翼翼地隐藏。而以他的家境，也不可能用得起白沐薇所说的那些从他身上闻到的东西。可这案子是从五年前开始的，五年前的陈琦，才刚刚读高中呢。推测需要灵感，可查案却要抽丝剥茧，将所有线索理顺。陆奇玮一门心思调查起了陈琦，白沐薇找回了之前用的社交软件的ID，找了些关系调出了之前所有的聊天记录，试图找出曾经的“凶手”。而陈昊，把交货的时间列了下来，按天数列，按小时列，按分钟列，几次下来，竟然真的让他找到了规律。下一次的交货时间，就在一周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