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的手只是继续缓慢而又平静的向上移动，直到手指尖抵到陆昭芒喉脖子的位置——下一秒似乎就会缩紧手指。0329系统深吸一口气，压着声音道：「我都说了大反派喜怒无常，你看他现在的动作是想杀了你！！」「陆昭芒，如果顾越之真是这样的话，我会带你走的，我们不用这种方法做任务了！就算他现在还没完全黑化，但是也已经丧失人性了！」‘系统老师，他很悲伤。’陆昭芒突然的道，声音中也带着几分淡淡的难过。「谁？你一个龙龙管别人悲不悲伤呢」现在的0329有些暴躁。‘饲养员他现在很悲伤。’陆昭芒轻轻的将手贴在自己心脏处的位置，听着心跳那缓慢的震幅频率轻声道：‘你听到了吗？系统老师，他的灵魂痛苦的在向我求救。’「？」系统。「啥，他这副拽拽的要杀你的模样是求救？你确定？你别跟我说真有什么灵魂不灵魂的，我以为那只是你蒙我的」唯物主义及科学发展出来的AI系统搞不懂灵魂这套玩意儿，它只觉得恶龙幼崽也有些魔愣，就差点击旁边的按钮进行紧急的瞬间转移了。‘有的，灵魂当然是真实存在的。’陆昭芒并没有解释太多，只是轻声道：‘他不会伤害我的。’‘放心吧系统老师，我能搞定。’陆昭芒道。系统气的想要电子呼吸机了。放心什么放心，放心个屁！这恶龙崽崽平时装的再乖巧有什么用，一遇到这些事儿胆子都大的不得了——面对顾越之身上传来那充满压迫的气息，以及逐渐开始收力的手指，陆昭芒只是依旧用信任的目光望着顾越之，声音略微低垂：“越之，你是要现在就杀掉我吗？”
顾越之神色依旧诡变且没有理智。陆昭芒低低的委屈道：“可我还不想死呢，越之。”
还没有长大呢，这样死太可惜了。这世界上还有那么多美好的事情，那么多美好的食物没有吃过呢，他都从死蛋里破壳破出来了，还能有什么是不能抗争的呢？顾越之眼皮再是狠狠的一颤，瞳孔重新聚焦了，稍许的恢复了些理智。也是趁着这个时机，陆昭芒赶紧的伸出手抓住了饲养员的冰凉手心，给对方传导温和的能量来平复他的情绪。顾越之看着自己现在的动作，再看着非人类幼崽满是信任的望着自己，而自己确实用手指掐住对方的脖颈，就是狠狠的闭眼松开了手。他刚刚在做什么？顾越之很久没有情绪波动的这么大的情况了，甚至理智完全吞噬，差点就遵循恶意的本能去做了一些坏事。他也没想到自己张口说话的时候，声音已经变得极度的不堪：“出去。”
“出去！”
顾越之明明已经被传导一些平稳的能量了，但声音依旧狂躁不安，情绪无法稳定，极具攻击性。「他竟然凶你？」「他竟然凶你！」系统虽然见顾越之放开手之后松了口气，可听到对方这凶巴巴的语气又瞪着大反派。陆昭芒深深的看了顾越之一眼，就是抱着手机缓慢的朝着门走。她的情绪倒是不委屈了，还能格外斯文的教导0329系统：“系统老师，我们怎么可以和病人吵架呢，我们应该帮助病人和理解病人情绪。”
「……」被幼崽教育了一通系统：很好。但他哪是病人啊，明明就是疯症！就在陆昭芒踮着脚尖，打开门准备出去的时候，顾越之却突然的又开口了：“等等——”陆昭芒疑惑的扭头，将手机默默的往口袋塞了塞，唔，饲养员不会是连手机都不想让自己带走吧？这也太小气了吧。“陆昭芒。”
顾越之低哑的声音里带着许多无法说清的情绪。陆昭芒站住了脚步，只是定定的望着饲养员，目光纯澈清醒。“抱歉，我刚刚不应该凶你。”
顾越之微微闭眼，有些疲倦的吐出了抱歉的话。他的脸色依旧泛白，只见他坐回了椅子，一只手捂着脸另外一只手则是青筋微微暴起的压在桌子上：“你没有做错什么，是我凶了你，我的情绪不太稳定。”
“我还差点杀了你，陆昭芒，你是能反抗的，为什么不逃开？”
顾越之在抓着幼崽的脖子的时候，在感受到对方脖子上那心跳传来的强健生命力时不受控制的兴奋了一下。是那种无法一直的暴虐和冷漠情绪。就如他那死去的母亲说的，他就是一个天生的坏种。迟早会害死所有的人。“我反抗了呀，越之。”
见顾越之确实将自己的情绪稳固了下来，陆昭芒微微弯眼的向前迈了一步，“不然你也不会放开我，对吧。”
“停下。”
顾越之冷冷的道。可陆昭芒这一次他并没有听戏演员的话，而是固执的继续迈着步伐的向前走。“我让你停下。”
顾越之声音微微拔高，苍白几分的脸破有些色厉内荏。张特助要是看到眼下的场景，恐怕什么都不敢阻止顾总，他只会将门关上的把将影响力减小到最小，然后装作什么也听不到，直到顾总结束后默默的去处理后事。并不听从的陆昭芒一直向前走了许多步，直到在顾越之面前一米的位置才缓慢的收束了脚步。她的精致面庞里透露着的表情柔顺而软糯，一双黑色的眼珠子平静地望着顾越之，询问的道：“顾越之，你在害怕什么？”
“担心杀掉我吗？”
陆昭芒想了想又道。顾越之没有说话，只是用那双惯性的冷漠眼睛略过陆昭芒的身形。明明陆昭芒只是一个崽崽模样，可顾越之却莫名的开始又躁起来，仿佛这个人对他的影响真的很大。陆昭芒确实长大一点了。……许是因为自己身上那所谓的能量。之前的顾越之还可以欺骗自己说吃的多长得快，但是长得再快的人也不可能在几天之间突然的蹦高四五厘米……但面对张特助私下提出来的疑问，以及陆何燃的意有所指，顾越之还是不自觉的替恶龙崽崽想好了之后的解释。如果问起来，陆昭芒就是实验体，被进行了惨无人道的改造才会长的这么快——不论那些人最终会不会相信，他都会让他们去相信。顾越之并不害怕杀人，也不害怕别人因为他而死掉，因为他并不会因为这些情感而产生一些伤心或难过的情绪。可面对恶龙崽崽，他也不知道自己在隐隐约约的不安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