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小花对着罐子流哈喇子，姜瑶瑶见状无语望天，决定明天找点甜口的吃食。家中有新买的红糖，可那是给三婶吃的。重生七年，她对家里的贫穷，有非常清楚的认知。虽说没到饿肚子典当裤子的程度，但也没什么余钱。原因无他，朝廷巧立名目，税收得太多。用池昭的话说，这叫逮住羊往死里薅毛，也不怕冻死了，明年没羊毛。怎么又想起那个狗东西了？姜瑶瑶晃晃脑袋，将某人甩出脑海，手里被塞了一碗略微发红的水。她抬头，发现不知何时，饭桌上人手一碗水，除了吃过饭正在揉肚子的三婶。“看什么看，吃饱了去洗澡，都成泥猴子了。”

“三婶不喝？”

姜瑶瑶看到碗底的山楂，明白这是那串糖葫芦煮出来的水。糖不多，被分成几碗，想来酸味更重些。她三婶名叫王梅花，是个极为泼辣的性子，强撑着精神，吊着声音道：“你这小丫头片子，是不是傻，肚子里这小崽子天天折腾我，喝了这东西，今晚就别想消停。”

“啊？”

姜瑶瑶满脸懵逼。姜老太喝完山楂水，见孙女完全茫然的模样，嘴角抽了抽。“洗澡去，洗干净，天天像个泥猴子。”

姜瑶瑶完全不想喝山楂水，直接推给大花小花让他们分，自己去井边打水。刚到井边，就被提起来丢到一旁。姜老幺打水倒进木盆，兑上灶台上的开水，直接将木盆端进姜瑶瑶的房间。家里屋子不多，阿奶一间，爹娘一间，三叔三婶一间，姜瑶瑶的是一间原本放杂物的小屋子，临近厨房，姜老幺和姜琼玉，大小花四个人，住在厢房的大通铺。不大的一个家，一家子人加上牛羊牲畜，挤得满满当当，放柴火都是另外支起来的棚子。姜瑶瑶关上门，迅速把自己洗干净。“瑶瑶记得换衣服，娘明天要洗。”

娘亲的声音在外面响起，温柔得要滴出水来。“好。”

这个娘，过分温柔。重生一次，姜瑶瑶还是不习惯她娘的温柔，她是个活泼好动的性子，完全没有继承娘亲的温柔。“太温柔会被欺负的。”

姜瑶瑶迅速把自己洗干净，用满是补丁的布巾吸干身上的水，拿起枕头边的干净衣裳换上。这身衣裳也有补丁，洗得发白，看起来颇为落魄，可针脚细密，布料柔软，穿起来极为舒服。姜瑶瑶换好衣服，开门准备把水盆拉出去，门刚开，大小花就冲进来，迅速脱掉脏衣裳跳进水盆。小花双眼亮晶晶，伸着胳膊露着小叽叽，语气欢快：“阿姐，给我洗澡，我爹洗澡太疼了。”

姜瑶瑶：“……”也就这种时候，这小子才会叫姐。别仗着自己今年五岁，就耍流氓！姜瑶瑶果断无视伸着瘦弱胳膊求抱抱的小花，关门出去，把自家大哥找来。姜琼玉进门，看到光秃秃的俩小崽子，不苟言笑的面瘫脸都黑了，走过去一人屁股上面一巴掌。没留手，巴掌印鲜红。大小花抱着屁股不敢哭，撅着嘴，眼泪汪汪。“以后不能随便进姐姐的屋子。”

小花：“你也进了。”

姜琼玉又是一人一巴掌，“不许顶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