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家老太太听到她攀扯上王氏,深深叹了口气。“老大呀,这事儿你看着办吧,把事情问清楚,别平白冤枉了人。”
老太太是不相信王氏会打李苗的,她是什么性子她清楚得很,要是当初她这么厉害,那也不会被逼出家门了。老爷子耳朵已经聋了,他的神志也不太清楚,看到牛氏撒泼,他咧着没剩几颗的牙齿笑了起来。老太太把事情甩给儿子,扶着他回屋了。牛氏见没挑动老太太去闹事,她停下了撒泼的动作,赶紧去给李苗拿药去了。牛氏走后,李丰这才来到女儿跟前询问情况。“苗儿啊,你给爹说说,你这伤到底是怎么来的?”
在她一旁的大哥李永安和二哥李永全一脸凝重的看着她,也等着她的回答。李苗见三双眼睛都盯着她,她支支吾吾说不出一个所以然来,最后只能指指自己的嘴表示太疼了说不出话。大嫂林氏端了盆热水去给她擦洗嘴巴上的血,李苗痛得眼泪直流,心疼得李永安止不住的让林氏轻点再轻点。等林氏给李苗把嘴巴擦洗干净,牛氏拿着药出来了,她指着李永安和李永全说道:“你俩,去拿上家伙,等下和我去一趟你二伯家,我倒要看看他们怎么给我个交代。”
李丰一听她大半夜就要去闹,一拍大腿恼火道:“去什么去,你把事情搞清楚了吗,你就去,你好歹问问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吧,万一不是你想的那样呢?”
牛氏把头一歪,吊起三角眼看向他,“苗儿是从他们家回来变成这样的,不是他们还能是谁?”
“哦~,我知道了,你是心疼那个狐狸精是吧,这么多年了,你还忘不了她是吧?”
当着三个孩子的面,牛氏丝毫不给李丰脸面,张嘴就往他身上泼脏水。李丰布满褶子的脸上一片涨红,他颤抖着手,指着牛氏简直不知该说什么才好。“牛氏,你平日里在我跟前胡说也就罢了,现在当着孩子的面你说这话你也不嫌臊的慌。”
“你自己爱瞎想,可别带上我。”
李永安和李永全两兄弟见他娘什么话都往外说,脸色也不好看。李永安看了眼自己的媳妇,见她垂着头不知在想些什么,便把她给打发了。“林娘,你去睡吧,这边有我和爹娘就行。”
林氏抬头飞快地扫了牛氏一眼,见她背对着自己没有说话,便飞快地起身回屋了。牛氏在她起身后在地上啐了一口,“呸,下不了蛋的废物,”林氏脚步一顿,低着的头垂得更低了,她的眼里蓄满了泪水,小跑着奔向了屋子。她嫁过来已经好几年了,肚子始终没有音信,牛氏本就看她不顺眼,因为这件事越发不待见她了。要不是他们家现在没有足够的银子给李永安另娶一门亲,只怕林氏早被赶回娘家了。林氏心里委屈的不行,她生不出孩子心里也很着急,她每回回娘家她娘比她更急,就担心李家会把她送回来。每次回一趟娘家,她娘总是会大包小包的让她带不少东西补贴家用,为的就是能让牛氏待她好点。然而他们的示好并没有让牛氏买账,她不仅没有一丝感激,还觉得是林家亏欠了他们家,每次林氏回来拿的东西少了还会落得一顿数落。林氏自觉理亏,从没有反驳过一句,只能默默把委屈咽下肚子里。……在林氏回屋后,牛氏和李丰彻底吵了起来,李苗捂着嘴眼泪婆娑的看着,并没有帮忙劝架的意思。李永安和李永全兄弟俩好久没见他们这样吵过了,他们上次这样吵还是十多年前分家的时候。李永安给李永全使了个眼色,两人一人拉一个把他们拉到了一边。“爹,您消消气,我娘她就是太担心苗儿了才会乱说的,您别往心里去。”
李丰一个几十岁的大男人听到儿子劝慰的话竟抹起了眼泪。“儿啊,你不知道,爹这辈子活的窝囊,没有照顾好父母和弟弟,让他们受了不少委屈,爹心里难受。”
李永全拍着他爹的背,李丰把头抵在了他的胸膛上,一张老脸上眼泪纵横。“爹没用啊,一辈子和个废人一样啊。”
“爹,您别这么说,您看现在我爷奶不是好好的吗,我和永安苗儿都平安长大了,这全是您的功劳。”
李丰只是一个劲儿的摇头,这个黑瘦的庄稼汉有太多的委屈无法言说。牛氏被李永全拉到了屋子后面,牛氏的骂声还在继续着。直到李永全说大晚上的让人看了笑话,她才暂时偃旗息鼓消停了下来。“娘,您怎么什么话都说啊,爹他一把年纪了您就不能给他留点颜面吗?”
牛氏一听儿子不向着她,立马怒了,她用手指戳了一下李永全的额头,“你个白眼狼,你忘了是谁一把屎一把尿的把你拉扯大的?”
“我没给他留脸面吗?是他自己不向着我自找的。”
李永安自知和他娘讲不同道理,他连忙止住了说教。“娘,我知道您辛苦,可你说我爹的那些话要是让旁人听去了,指不定要传出什么不好的话来。”
“我和苗儿都还没成亲,这以后要是被人那这个说事儿,我们不是要被毁了吗?”
牛氏一听,觉得是这么个道理,她避开这个话题不谈,又扯到了李苗的身上。“儿啊,娘跟你说,你妹妹受了委屈,你这当哥哥的可不能不管,要是没人替她出头,以后出去指不定要被人怎么欺负呢。”
“娘觉得,还是趁热打铁,连夜去他们家讨个说法的好。”
李永全点点头,“娘你说的对,可我觉得还是先问一问小妹事情的经过比较好,万一她还受了其他委屈我们也能一并给她讨回来。”
牛氏一听乐了,她捏了捏李永全的脸,“哎呦,真是娘的好儿子,你说我刚刚怎么就没想到呢。”
她急匆匆的站起身往李苗那边去了。搞定了牛氏,李永全疲惫的揉了揉眉心,起身也跟了上去。李苗把在李家和李溪儿的冲突,还有李家人对她的态度添油加醋的说了一遍。当然,她刻意没有说李父维护她的那一段,这让牛氏觉得就是李家一家人合起来欺负了李苗。一旁的李永全听她说完后,皱着眉问道:“那你这嘴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