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婉音上下打量了他一阵儿，谭伦正要上前训斥她，还是没能插上话。“你相貌虽然出众，但是少了我关外男子的英雄之气，再看你这言谈举止……我说你是浪荡皇子，也不为过吧？”
她仰着头，丝毫没把四皇子放在眼里。“婉音，放肆！”
谭伦有些恼，毕竟是在四皇子面前，这孩子怎么就不能好好说话呢！“哈哈哈哈哈！有趣！”
司墨辰听了哈哈大笑，连连拍手，“西海郡主果然聪慧，这都被你看出来了！本王佩服！”
他朝谭伦一礼，“不愧是固国大将军的女儿啊！”
谭伦尴尬地笑着，而谭婉音得意地扬了扬眉毛。翌日便是茹妃娘娘的生辰了，皇宫里也在紧锣密鼓地张罗着，赶早儿来送贺礼的皇子公主，王公大臣们也有不少。司墨辰也早早地送上了一份贺礼，看着时间还有余裕，便趁机去云岚殿看望云妃。见到司墨辰来了，云妃也是笑中带泪，紧紧地拉着他问长问短，多数也在打听他纳妃的意思。“母妃，儿子好不容易回来一次，您和父皇就只关心我纳妃的事情吗？”
司墨辰佯装不解，皱着眉头问。云妃无奈一笑，温和地拍了拍他的手道：“傻孩子，母妃是希望你能有人照顾啊，那北疆之地遥远，你总得让我有一点放心的地方吧！”
不知怎的，司墨辰脑海中却出现了秋沫沫卷着袖子挥着锅铲站在炉灶旁的样子。“母妃不用担心，儿臣在万祁城过得很好，逍遥自在，得闲了还能与安武将军饮酒赏月，惬意得很！”
云妃听了，面色一凛，声音都变了：“安武将军？虽说你与他从小一起长大，但听说那安武将军喜男色，你今后离他远一点儿！”
“哈哈哈，母妃您从哪里听来的这些谣言？”
司墨辰憋笑，想着回去一定要跟凌肃安说道说道。“怎会是谣言？如今京中都传遍了，你切不可与他太过亲近，毕竟……”云妃面上担心一览无余，“毕竟你是皇子，皇家的子嗣和颜面要紧啊！”
司墨辰心下又是一阵无奈，这又是子嗣又是颜面的，真真是无聊啊。“母妃不要听信这些谣言，那安武将军心中已有心仪的女子，如今……应该已经打算订亲了！”
“果真如此？”
云妃面上阴云散了不少。“果真如此，儿臣还能骗您不成？”
司墨辰笑道。“那便要恭喜他了，韵儿，”云妃挥手，“你去把皇上御赐的寒山翠玉拿来。”
“是。”
名叫韵儿的宫女应道。司墨辰抬抬眼，似乎是在撒娇：“母妃是要给安武将军的礼物？那为何没有儿臣的？”
云妃拍了他一下，越笑越开心了：“堂堂男儿竟然学女孩子撒娇，成何体统。你的那份儿，待明日宴会后给你。”
她眸中的光亮似乎在暗示着什么，司墨辰权当没看见。“多谢母妃赏赐！”
司墨辰揣了那块儿要带给凌肃安的玉佩出宫，在宫门口碰到了来请安的顺成王司墨齐。“皇兄，好久不见！”
司墨辰笑着行礼，一脸真诚。司墨齐看了看他，眼中似是多了些微光：“四弟别来无恙。”
“多谢皇兄挂念，”司墨辰笑得阳光灿烂，一脸人畜无害，“万祁城虽地处北疆，但还算富足，臣弟也乐得悠闲自在！”
司墨齐仔细地打量了他一遍，面上一直淡淡的表情，司墨辰敛了些笑容：“皇兄，见到臣弟似乎不太高兴啊？”
“四弟，莫怪本王没有提醒你，”司墨齐终是沉下了脸色，看了看四周无人，便凑近了来，“朝中局势诡谲，你可不要妄图趟这趟浑水！”
“嗯？”
司墨辰自然知道他在说什么，他才不会傻乎乎地往浑水里跳呢！“皇兄您说什么？臣弟不明白。”
他低头，掩去一丝笑意。“哼，”司墨齐冷哼一声，“听说安武将军抓了一个术士，而且……”“啊，此事我也有所耳闻，”司墨辰忙接话道，“只是听说那术士自裁，倒也没留什么话……哎，皇兄消息挺灵通的呀！”
司墨齐冷眼看过来，倒是把他吓得后退了两步。“事到如今，本王也不怕跟你挑明，”司墨齐知道他四弟的脾性，才敢这么说话，“我已和二弟三弟涉足这储位之争，四弟你一向不闻政事，所以，做你的闲散王爷就好，否则……”他眸中的狠戾之色闪了闪。“皇兄教训的是，”司墨辰淡淡道，“臣弟不问政事，也请顺成王莫动云妃娘娘的母家。”
“若无阻碍，本王便不会动。”
司墨齐冷冷地说完，便甩甩袖子离开了。司墨辰望着他远去的背影，面上淡淡的表情渐渐转为一丝悲凉。“皇储之争啊……”他定了定心神，凌肃安放出去的风声顺成王已经听到了，若是顺成王有心查下去，说不定会把那两个美人也调查出来，看来，自己也不能在京中耽搁太久了，明日宴会结束就回北疆吧！他收了目光，转身也急匆匆地出了宫门。顺成王站定，回身遥遥望着消失在宫门外的身影，眸中暗潮汹涌，忽而闪过一丝狠戾决绝……“云妃的母家，可都谋划着为你铺路呢……”————————茹妃娘娘的生辰宴设在皇宫内院的兰华殿，这一大早，兰华殿前的花园内就已经宾客满至了。司墨辰跟着三位兄长先是去德正帝那里请安，看着三位兄长貌合神离的模样，他心中感慨万千，饶是皇家子弟，也定是逃不出这争权夺利吗？他靠后站了站，不想引起太大的注意。德正帝坐在御书房的桌案后，眯着眼看着这四个儿子——他膝下子女如今也只有这四人已成年封王，太子之位若是定下，也只能从这四人之中选一个，立长立贤都是很难拿捏，又听得朝中传言顺成王、和昌王和平义王三人都在为皇储之事筹谋，他也只好不偏不向，静观其变了。目光一转，德正帝瞅见了缩在三人后头的司墨辰，他素来跟安武将军走得近，如果他要联合安武将军起兵争权，也不是不可能，想到这里，德正帝瞪了瞪他：“墨辰，你躲在那里做什么，上前来，朕有话要问你。”
司墨辰一愣，顿时就感觉到几道锐利的目光朝自己射来。皇命难违，他只好磨磨唧唧地朝前挪了两步，低头深揖一礼：“父皇。”
德正帝瞟了一眼其他三人的变化，淡淡道：“北疆如今的局势可还安定？安武将军可好？”
“回父皇的话，”司墨辰心下自然明了，如今说错一句话，这三位兄长争储的矛头定会先指向他，“托安武将军的福，万祁城百姓安居乐业，夜夜笙歌……呃……”他面上一阵尴尬，忙停了嘴，偷偷抬眼看了看德正帝。德正帝一脸严肃，但没开口，倒是一旁平义王司墨明笑道：“好一个夜夜笙歌，以四弟的脾性，莫不是夜夜都在那风月之地玩乐呢？”
言语间透露着一丝轻视，“北疆不比京城，四弟可要保重身子啊！”
“是、是是，三皇兄教训的是！”
司墨辰一脸尴尬的笑，连连躬身，“臣弟谨记在心。”
顺成王司墨齐声不可闻地从鼻中哼出一声，和昌王司墨海也是对这个不求上进的四弟嗤之以鼻。倒是德正帝心里明白得紧，这老四爱玩儿是真的，不过这争储之心有没有，倒是挺难看出来，暂且不管他了罢！他摆了摆手：“好了，安也请过了，你们去看望一下太后吧，太后对你们四个可是想念得紧。”
“儿臣告退！”
四人行礼，退出了御书房，朝着太后的寝宫而去。直到宴会将始，司墨辰才从太后的静慈宫出来——他的封地在北疆，距离皇城最远，太后难免会对他挂心些，留他多说了几句话。等他赶到兰华殿的时候，宴会已经开始了，他偷偷溜进殿中，找了个角落里的空位子坐了下来，才长舒了一口气。“喂，你这浪荡皇子，又跑哪里玩了？”
一个声音轻轻传来。司墨辰这才看清楚，他旁边坐着的是西海郡主。他只得淡淡一笑，也没说话，不曾想那谭婉音竟然朝他旁边挪了挪，小声跟他聊起天儿来。“你们皇宫的规矩真多，我行礼行得腰都快断了。”
年轻可爱的郡主一边嘟着嘴巴抱怨着，一边夹着桌上的菜往嘴里送，吃得那叫一个津津有味，“不过，这宫里的饭菜真的挺好吃的！”
司墨辰没好意思躲开，只由着这西海郡主一个人小声嘀咕着，自己斟了一杯酒，小口酌着。“唉，这么好吃的饭菜，你怎么不吃啊？”
谭婉音扒拉完自己碗里的吃食，瞅了瞅司墨辰，又瞅了瞅他桌上那盘没动的玉容鸡汤，没忍住吞口水的动作。司墨辰瞧见这小丫头的馋猫样，把鸡汤端到她桌上，笑着：“都给你吃吧。”
“那我就不客气了！”
谭婉音抱拳一礼，轻声道谢，然后就又开始闷头大吃，边吃还不忘叮嘱他两句，“唉对了，宴会结束后，估计咱俩会被叫到皇上那里去，不管皇上说什么，你可千万千万别同意啊！我可不想这么早嫁人！”
她吃得头也不抬，嘴里咕哝了一大堆。“知道了，本王也不想娶你这么个贪吃的小丫头！”
司墨辰笑着，拿起筷子夹了一块儿炖鸡，尝了一口便放下了，不知是因为在太后那里被喂多了点心，还是觉得没有某人做得好吃，总之是没有食欲。“哎？这炖鸡也特别好吃啊！你怎么不吃？”
谭婉音早就看着那盅炖鸡垂涎欲滴了，看他只夹了一块还不吃，就又凑过来。“本王在太后那里吃多了点心，有点儿腻了。”
司墨辰又给自己倒了一杯酒，把碗盅递给她，“若是不嫌弃，郡主也吃了吧！”
“这么好吃的东西，你竟然嫌腻？简直是暴殄天物，拿来吧！”
谭婉音倒是为了吃，自然也不介意。司墨辰自斟自饮，看着毫无吃相可言的西海郡主，笑道：“若是有机会，本王邀请你来陵襄王府做客，本王府里有一位厨师，做出的菜肴可比宫里御厨做得好吃多了！”
“你就吹吧！”
谭婉音瞥了他一眼，“你那王府里还有比御厨做菜更好吃的？我才不信呢！”
“那你就没口福喽！”
司墨辰轻笑着，也不再说话，只顾着喝酒，脑海里想着这宴会一结束就要快马加鞭回北疆去。谭婉音倒是被他这句话勾起了小心思，原本就以为世上最好吃的都在这皇宫里了，可这陵襄王似乎也没在说谎嘛……午宴结束后，德正帝就把固国大将军和司墨辰召进了御书房。司墨辰在三位兄长锐利目光的注视下，浑身不自在地和谭伦大将军朝着御书房走去。路上，谭伦朝身后看了看，见没有人跟着，便小声对司墨辰道：“四皇子，老臣有一事想请问……”司墨辰自然知道他想问什么，无声地叹了一口气，笑道：“大将军请说。”
谭伦见他面上有一丝苦笑，不觉也有一点儿严肃起来：“老臣听闻顺成王、和昌王和平义王都在筹谋争夺皇储之位，不知四皇子您……”他拖了长音，却没继续说下去，想必他司墨辰也明白。“大将军多虑了，”司墨辰颔首见礼，正声道，“本王并无争储之意，况且，本王资历不够，自然无法胜任这储位之职，也请大将军莫再问了。”
“是老臣多嘴了。”
谭伦拱手，便不再说话。到了御书房门口，便见云妃带着西海郡主也从偏殿走来。司墨辰斜眼瞅了谭伦一眼，没说话。“给云妃娘娘请安！”
谭伦急走两步，上前行礼。“大将军多礼了！”
云妃娘娘笑着，伸手拉住了身旁的西海郡主，“大将军有女如此，本宫也是喜欢得很！”
说着，她朝司墨辰看了一眼，却见他心不在焉地瞅着花坛里的草叶儿。谭伦不敢抬眼，依旧低头道：“小女生长在关外，言行无状，老臣惶恐冲撞了娘娘！”
云妃掩面而笑：“正因为西海郡主谈吐皆有关外人士的洒脱不羁，本宫才觉得她可爱！”
“多谢云妃娘娘夸奖！”
谭婉音上前屈膝行礼，眉头一扬看了看司墨辰。司墨辰看了她一眼，也没什么表情。“皇上还在御书房等着，咱们先进去吧！”
云妃娘娘笑着，又伸手拉过司墨辰，跟谭婉音一左一右地扶着她就进了御书房的门。谭伦跟在后面，也不知心里是什么想法。德正帝正在御书房喝茶，见人来了，便招呼看茶赐坐。云妃坐在德正帝旁边，谭伦坐在堂下左边，司墨辰和谭婉音站着。“朕召你们来的目的，可都知道？”
德正帝微笑着，看了看谭婉音，又瞅了瞅司墨辰。“臣女知道！”
谭婉音声如其人，眸子晶亮晶亮的，仰头看着德正帝。司墨辰满心无奈，便低头不做声。“知道就好！”
德正帝见司墨辰不语，眉头不觉微蹙了起来，严肃道，“墨辰，你有意见？”
司墨辰听到德正帝严肃的声音，身形一怔，忙下跪行礼：“回父皇，儿臣不敢有意见，只是……”他停了停，面有狐疑地又看了看一旁的谭婉音。谭婉音低着头，朝他挑了挑眉毛。这是何意？司墨辰心下一紧，这小丫头不是说不愿意，要反对这门亲事的吗？“只是什么？”
见司墨辰没有继续说下去，德正帝开始拧眉头了。“只是儿臣还不想这么早纳妃！”
豁出去了，大不了被骂一顿。“你！”
果然，德正帝怒了，抖着手指着他，眉毛胡子都竖起来了。云妃急忙拉住他，转而问司墨辰：“辰儿，你年纪也不小了，跟你年纪差不多的皇兄皇弟都纳妃纳妾，生儿育女了，你如此这般，到底是为何啊？”
德正帝吹胡子瞪眼，冷哼一声：“你还问他为何，还不是为了流连风月，寻花问柳！堂堂陵襄王竟然……”本想骂他无心政事的，可又一想，皇储未定，皇子仅仅是分封，并无公职在身，他司墨辰又何来无心政事一说呢？德正帝话至此，生生停住。司墨辰见德正帝止住话头半晌未出声，便慢慢抬起头看过去，怯生生道：“父皇，儿臣……儿臣本就是个闲散王爷，如今未收心，纳妃也……也恐委屈了西海郡主！”
他朝谭婉音看了一眼，见她面色平静，看不出她在想什么。谭伦坐在一边也是低头不语，自己女儿的事情有皇上给想着，他也不好说什么，但是谭婉音毕竟是他的女儿，她想做什么，这个当爹的也定是宠着的，于是，谭婉音不说话，他也气定神闲，不接话不打岔。“婉音，你作何想？”
云妃见气氛有些紧张，便转了话头问谭婉音。毕竟是固国大将军的女儿，也不想委屈了她去。谭婉音嘴角勾出一笑，随即变了脸，委委屈屈道：“既然四皇子无意，那臣女也不强求，但是，臣女有一事相求，还希望四皇子能够应允！”
她一脸难过地看向司墨辰。这小丫头果然在诓我！司墨辰心底满是愤恨，恨自己傻，怎么就让这小丫头摆了一道！他瞅着谭婉音泫然欲泣的表情，觉得女人真不可信！见谭婉音就要哭出来了，云妃心底一阵心疼，她看了看德正帝，而德正帝也是一样，满心为司墨辰考虑，结果他还不愿意，这叫他皇帝的脸面往哪搁？今后又如何面对固国大将军？司墨辰则是看着谭婉音半晌没吭声，面上瞬间变了好几种颜色，谭婉音偷偷瞅了瞅他，忍住笑哭啼啼道：“难道四皇子连我一个小小的要求都不愿意答应？”
司墨辰腹诽，谁知道你还有没有什么花招，我怎敢答应！谭伦坐在一边儿，竟然十分安心地喝茶看戏。“婉音你且说，朕给你做主！”
德正帝差点摔个杯子过去砸司墨辰。谭婉音听德正帝这么说，似乎是放心大胆了些，便抹了眼泪抬起头来，红着眼睛道：“臣女希望能去四皇子的封地看看，也算是了却了一桩心愿！”
谭伦在一旁喝茶，听她这么一说，差点没把茶给吐出来，谁知道这孩子心里怎么想的？去北疆，她可从来没这么说过啊！而司墨辰也是一惊，明明不愿意嫁，却要跟着我回北疆封地？这小丫头在打什么算盘呢？德正帝和云妃心中暗喜，这样就可以让这两人多接触接触，说不定这老四就同意了呢！“行，此次陵襄王回程，朕就准许你同行！”
德正帝大手一挥，定下来了。“父皇……”司墨辰还想说什么，就见德正帝一个冷眼瞪过来，吓得他立刻闭了嘴。谭婉音低头，给了他一个得意的笑容。从御书房出来，司墨辰苦笑着看了看谭伦，拱手道：“大将军，郡主此去北疆，本王担心她会水土不服，不如就……”“怎么，陵襄王还想抗旨不成？”
话还没说完，谭婉音就凑上前来搬出了皇上。谭伦锁着眉头瞪了她一眼，又叹了一口气：“四皇子放心，老臣的女儿并不是弱女子，相信她会有办法的，只是……”他无奈地摇了摇头，压了压声音，“四皇子怕是要被浑水溅一身泥了。”
司墨辰一愣，自然是明白固国大将军的意思。“多谢大将军提醒，本王还觉得，让大将军为难了。”
“老臣一心为国，想必也没什么宵小敢打老臣的主意，其实是委屈了四皇子。”
谭伦轻声道。“本王心里有数，大将军莫要担心，只是郡主她……”司墨辰瞅了瞅啥事儿都不知道的谭婉音，有些担心她的安危。谭伦自然是看得出来四皇子的意思，他微微一笑：“四皇子不必担心，婉音自幼生长在军营，自保能力还是有的！”
就这样，陵襄王回程，阵仗不大的车马队里多了一个西海郡主。临行前，德正帝和云妃特意来城门送他，嘱咐他莫要亏待了西海郡主，司墨辰苦笑着应下，云妃抹了抹眼泪，这刚回来两天，又要回北疆去了。她拉着司墨辰看了又看，总归是看不够。“母妃，儿子在万祁城过得很好，您不必担心！”
司墨辰宽慰着，笑道，“之前母妃不是说要赏赐儿子什么物件儿吗？儿子等着呢！”
云妃终于被他逗笑：“你这孩子，临走了还不忘这些！”
说着，便从手上摘下随身佩戴的紫玉镯子，用绢帕包好塞在他手里，“这是我母家祖上传下来的，我想着你如果纳妃了，就把它送给我的儿媳妇……”她望了望不远处跟谭伦道别的谭婉音，眼中有深意，“你且收好，遇到合适的机会，就送了吧！”
司墨辰顺着云妃的目光瞅了瞅，暗想着这紫玉镯子实在不适合那个小丫头，于是就把镯子揣进怀里，道：“母妃，您多保重！”
陵襄王的车马队走远，城门楼的角落里才出现一个身影。“王爷，四皇子若是跟西海郡主结亲，那固国大将军便……”“没错，有了固国大将军这个岳丈，他岂不是可以随时起兵与我们对立？”
顺成王的面容隐在阴影里，“你且去派人盯着吧，如有异动立即向我复命。”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