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诸人生疑、何老三葛良万念俱灰的空当,忽然刺耳的警笛声响起。何老三一缩脑袋,本能地想跑路,然后马上反应过来,又惊又喜:这回算是捡回一条命了!哪知苏澈忽然对他笑了笑,温声道:“放心,你走不了的。”
说罢,在何老三绝望的眼神中,苏澈慢慢抬起了脚。市委书记王老的电话,让谢正强心急如焚。他又有些诧异,今天本想来这个村子看看那个见义勇为的少年,怎么王老打电话说出事的地点也在这里呢?匆匆下了车,赶到地方一问,果然是苏家。谢正强侦察兵退伍,铁面无私,办案也相当了得。只是略略问了苏家几句话,已知道前来生事的是何许人,心中又大致推断,甚至前因后果也有了轮廓。只是王老怎么会在这儿?即使谢铁面再迟钝,也知道此事不简单。不过眼下不是计较这个的时候,谢正强辨认了雪中足迹,赶忙前去。到了现场,不仅看到王老,市长秦卓竟然也在。谢正强毕竟见过大风大浪,所以只是小吃一惊,待看到警局档案室里都有记录的十几条大汉横了一地时,顿时大吃一惊。王老看了谢正强一眼,淡淡道:“事情的经过我已经了解了,这些人寻衅滋事,上门行凶,这孩子是被迫自卫,把他们先带回再说。”
说罢,握着苏定山的手紧了紧,温声道:“苏老弟,你放心,我们一定给孩子一个公道。”
秦卓也道:“是非自有公道,政府绝不会放过一个罪犯。正强,你先办案。”
听了王书记的话,谢正强惊疑不定,狐疑地看了一眼苏澈,听这话头,难道都是这孩子一人所为?实在让人不敢相信!俯身仔细察看这些恶棍伤势,除了三四个人只是皮肉伤外,其余的或手或腿,俱被折断。尤其是葛良,谢铁面也认得,虽然性命无碍,双手双脚绝对是废了。饶是谢正强经历无数风浪,见了这等手段,也不由心中发寒。苏澈看到谢正强,微微一愣,不过他头疼的厉害,实在无法思考,心中只剩下暴虐:警察?敢找麻烦一样打断手脚!谢正强眉头紧皱,先打电话叫人帮忙,紧接着叫了急救车。这才道:“苏澈,唉,本来让这孩子协助调查取证就可以,可现在这样,也必须带回去接受调查。”
苏定山心头一紧,正要说话,王老却当先发怒道:“事情不是明摆着么!孩子又不会跑,或者我王云阳作证担保够不够!”
谢正强脖颈一硬,道:“王老,我谢正强就是这么个脾气!我和这孩子打过交道,也知道他是无辜的。这案子既然归我管,都要按规定调查执行,无论是谁,在我这儿也是一样!”
秦卓皱眉想了想,道:“正强,按程序来说,这孩子不是要在所里呆上好几天?王老作证担保还不够的话,再加上我怎么样?”
这两位同时为这个孩子求情,谢正强既奇怪又暗自高兴,心道这下可好,孩子肯定没事儿了。他早想收拾这群王八蛋了,只是一直证据不足,这才动不了手。可铁面之名不是凭空而来的,谢正强只是双眼望天,就是不应答。苏澈揉揉疼的越来越厉害的脑袋,半天才听出来,这个叫谢正强的要把他关了。父亲只在家呆两三天,岂能让你如意?苏澈冷笑一声,胸中稍稍平息的暴虐之气又开始升腾,他狞笑一声,冷然道:“想带我走?也得看你有没有这个本事!”
众人都是一呆。此话一出口,雪地里凭空生出一道寒流,仿佛一把森寒钢刀出鞘,直插众人心底。那何老三本来以为脱了虎口,冷不防听到苏澈的话,这下连痛呼哀嚎的力气也没有了。谢正强当先回过神来,又惊又怒,黑着脸走上前,喝到:“知道自己说什么吗!”
苏澈此刻面色稳稳,浑不似方才那样平静中带着压抑。他低沉地笑了笑,道:“那几个家伙,我昨天遇到了他们……其实也不用再说了,这些事多了,欺善为恶,欺善怕恶!我现在是恶人了,怕不怕?不怕的话,尽管来试试好了!”
谢正强做事虽然严谨公正,脾气却是火爆,这番话恰好刺中了他心中痛处。他眉毛一扬,已然动了真怒,沉声道:“现在跟我回去,刚才的话我就当没听到。”
苏澈嘴角挂着一丝冷笑,不屑地看着谢正强。眼见两人就要打起来,不明就里的秦卓心道这孩子出口不逊,锋芒过甚,挫一挫锐气也是好的。但王云阳可不一样,他心中叫糟,正要开口喝止,不了谢正强目光陡然一寒,双手一错,使出了擒拿手要制住苏澈。“我是侦察兵出身,即使你能放倒这些大汉,也不过力气大了些,不见得是我的对手。”
谢正强心中正自盘算,忽然一股微风拂来,眼前一花,双手被一股暗劲推到旁边。紧接着,胸口猛然一滞,整个身体不由自主蹬蹬蹬连退三步。谢正强骇然,定睛瞧去,只见一个青年挡在苏澈面前,淡淡道:“他是我们的人,恐怕你不能带走。”
谢正强惊疑不定,这青年一招逼退自己,可自己竟没看清楚他是怎么出现的!难道是移形换影?而众人身后又有一人开口道:“就是我们放手,恐怕你也没能耐带走他。”
王云阳听了这个声音,暗暗松了一口气:你们可算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