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条，不许跑。”

周之耘偏着头不看他，也不说话，嘴巴不自觉地撅着，气呼呼的。“你可以打我骂我，摔东西，或者把我赶出去，但是你不能自己往外跑。”

常时重又把周之耘抱进怀里，现在说什么好像都很无力，他也没力气道歉了。过了一会儿，他感受到了周之耘的手搂上了他的腰，慢慢收紧。紧绷的神经霎时松了下来，什么累啊烦啊，一下子都没消失了。“常先生还真是只许州官放火，不许百姓点灯。”

周之耘小声抱怨道，“上午不知道是谁，一生气就跑了出去。”

常时一想还真是，不禁笑了，“本来就是给我们两个人定的，我也会遵守的。”

“现在会好好说话了？”

周之耘继续委屈地喃喃，“刚刚不还冷漠得很？恨不得把人吃了。”

常时揽着她转了身，一点一点往里面挪，“老婆大人教训的是。”

“喜怒无常。”

“是。”

“不讲道理。”

“对。”

“小心眼儿。”

“嗯。”

“莫名其妙。”

“没错。”

等了一会儿，见周之耘没再说下去，常时笑问：“还有吗？”

周之耘没给反应。“是不是嫁给我之后才发现，这个常先生怎么这么差劲呢，当初花言巧语地把你哄过来，结果三天两头地让你受委屈。”

周之耘突然停下，皱着眉头说：“你现在才是在花言巧语。”

提到当初，周之耘忽然醒了神，他们这段婚姻从一开始就是不平等的，她和他之间的关系也是不对等的。是她越陷越深罢了。他照顾她，关心她，也俯视她。“常时，你到底为什么要娶我？”

常时深深看进她的眼睛，“那你呢？为什么嫁给我？”

周之耘一怔，垂下了眼睛。“不急，你好好想一想，等婚礼上，我们一起说答案。”

常时说。床头吵架床尾和。这场“莫名其妙”的矛盾，最终消弭在更为激烈的负距离交流之中。但是两个人心里的情绪都没完全过去，全都一起发泄到了对方身上。常时左肩上的牙印，洇出了血。“还生气吗？”

常时问。周之耘背对着他，轻轻哼了一下，“这话应该问你。”

常时一笑，捏着她的发尾去逗她，扫她的眼睛，一边正经地说：“我之前也不知道自己醋性这么大，本来已经调节好了，但是一听你说‘暗恋’，脾气就又没控制住。”

“你问我，如果你以前和别人谈过恋爱会怎么样，我没办法回答。”

他笑了一下，“可能会时不时就和你吃个醋？暗中较劲，计较我和他谁对你更好，你心里谁的分量更重？后悔怎么没早点去找你，成为你的初恋？”

“花言巧语。”

周之耘往床边挪了挪，躲开他幼稚的骚扰。常时伸手把她揽了回来，“嗯，我只对我老婆花言巧语。”

“饿了吗？”

周之耘倒吸一口凉气，“陈姨……”常时乐了，吻了吻她的脖子，“放心，陈姨没过来。”

“你真讨厌。”

周之耘一边躲一边埋怨道。“完了，”常时玩笑道，“老婆讨厌我了，我得再努力一点才行。”

闹着闹着，就又认真了起来。周之耘着急推他，“不行。”

常时不停地吻下去，“不行”也就慢慢变了味道，由拒绝变为了哀求。……晚上十点，他们才收拾好，从卧室里出来，吃完饭。煮了两碗馄饨。常时见周之耘一直怏怏的，喂了她一个，“抱歉，是我过分了。”

周之耘一边吃一边摇了摇头，“我没事。”

她只是又想到了童雯阿姨。阿姨在医院里那么难受，自己却……有一点罪恶感和愧疚感。“没事？”

常时意味深长地笑了笑。周之耘愣了一下，在桌子下踩了一下他的脚。“你今天怎么这么讨厌啊？”

“特别特别烦人。”

“你就会欺负我。”

说着说着，嗓子竟然哽住了。她马上喝了一口汤压了压。常时无奈一笑，还是没哄好。“那你好好想一想，怎么样才能让你消气，我一定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