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感准吧。”
第二天,腊月二十九,加上兆潭七个人,翻了半座山,也没找到老九的墓碑。午后天阴起来,赶紧气温又低了好几度。常旬被勒令在家里等着,他给兆潭打电话,让他们下来吧,不找了。墓碑肯定被带走了,不在山上。兆潭心里这么想,但这话必须得是常旬说出来。下山后,兆潭问常旬还走不走,飞机是下午五点的。常旬点头,让兆潭开车送他回家,去拿行李。“一块石头而已。”
路上,常旬和兆潭说,“他想拿就拿吧。”
“你帮我……再给老九另找一个地方吧,也不用立什么墓碑了。”
兆潭答应,“你能这么想就好。”
常旬笑,“兆潭你知道吗,我其实挺希望你能开口劝劝我的。你可以昨晚劝我,让我白天再找。今天你也可以和我说,找了这么久没找到就说明它不在山上。”
“如果我不喊停,就算天黑了你也不会自己下来。”
兆潭似有若无地点了下头,“我劝了你就会听吗,你现在是冷静下来了,不然就算我把你劝住了,你心里也别着劲儿。”
到家后,常旬把东西往行李箱里扔,兆潭帮着整理。行李箱合上之后,常旬最后在房子里绕了一圈,看有没有落下的东西。“如果我现在说不走了,你会劝我吗?”
兆潭没想到他还在想这个,无奈地笑了一下,“劝。”
“那你现在就劝呐。”
常旬在沙发上坐下。“别闹了。”
兆潭把行李箱往外推,“要是赶不上飞机,也不用我劝了。”
常旬哼哼唧唧地起来,“我大哥不要我了,你也不在乎我。”
“……”兆潭在门口等他,“别胡说八道。”
快到机场,兆潭叮嘱常旬,在国外好好照顾自己,国内的事情有他在,让常旬不要再生事。常旬听着不高兴,“你别看我现在没发疯,你就得寸进尺啊。我生什么事了?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对不起,是我用词不当。”
兆潭马上道歉,“你明白我的意思就行了。”
从机场回来,兆潭和兆叔一起,给老九迁了墓。兆叔说明天就过年了,动土不吉利。兆潭也不想拖,索性就直接弄了。土冻得硬,折腾到半夜才把老九运到了山下,埋在了一棵老槐树下。当时常旬也想过把老九葬在这里。兆叔今天不知道叹了多少声。兆潭给他倒水泡脚,驱驱寒。他看着兆潭,“行了,你也赶快回去歇着吧。”
第二天,兆潭起床,发现兆叔还没起,心头一跳。兆叔发烧了。这个年,父子两个在医院看的春晚。兆叔玩笑说:“得亏小旬,让我们提前把饺子吃了,年过了。”
-常鸣江家。电视里放着春晚,演到了一个儿童节目。常昊和常易坐在客厅的两头,两人脸上挂了彩,互殴的。常鸣江端坐在中间,面色铁青,肝火大动。今天一切都好好的,他们说出去抽烟,结果是打架去了。陈怡各打五十大板,让他们互相道个歉,大过年的闹成这样不像话,有什么事都等过年之后再说。但显然,两人都不肯。常鸣江给陈怡使了个眼色,让她把罗漾带走回避一下。客厅里就只剩下父子三个。“常昊你先说。”
常鸣江叹了口气,喝了口茶水顺了顺。常昊不说。“常易。”
常易看向窗外,也不开口。常鸣江把茶杯磕到茶几上,“说话!”
常昊笑了一声,吊儿郎当地说:“爸,您别生气。是我的错,我喝了点酒,脑子不太好使,有些冲动了。”
常鸣江看向常易。常易点了下头,“哥说什么是什么。”
“你给我好好说话!”
常鸣江呵斥道。常易撑着膝盖站起来,大腿外侧磕到台阶上,一动就有些疼。“好好说。”
他胃里泛起恶心,“行,好好说。”
“你到底想怎么样?你有能耐当着爸的面说清楚。”
他对着常昊说,“你当初的算盘打空了,你费尽心机把自己的未婚妻塞给我,但是没如你的意,我和罗漾好好的,你心里就不痛快。”
“你敢把你说的那些话再说一遍吗?”
“哥,你就这么恨我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