卢局一怔间登时打了个冷颤:奶奶? 这孩子的奶奶——谭粤秋? 那怎么可能?谭粤秋不是这种毒辣的人。 韩济平也呆住了:“奶奶?我妈?”
卢局吐了口气,严肃的问韩旭:“韩旭,你昨天从车站跑走,是去谭园找你奶奶了?”
韩济平张大嘴,蓦地打了个冷颤。他想起在车站时,儿子问他的话:奶奶死了,她的钱就是我们的了吗? 他全身打颤。 不会的,他儿子又不是杀人恶魔—— 韩旭费力的点头:“奶……奶……杀……我……” 卢局拧眉:“你去找她,她为什么要杀你?”
韩旭身体巨烈的颤抖,吐出几口血来,双眼翻白。 在韩济平的哭喊声中,心脏监测仪发出长平的嘟嘟声。 门外的于学义确定畜生已死,转头就走。 他毫不停留的来到谭园。 不管韩旭是不是谭粤秋办的,他都要提醒她小畜生攀扯上了她。 谭粤秋收到消息,登觉意外。 韩旭死了?死状凄惨? 她纵有丝一闪而过的难受,但更多的还是恶有恶报的爽快。 既然韩旭死前也要诬蔑自己,她问心无愧,就等着公安来查案吧。 “韩济平。”
卢局将一天的调查结果摊在男人的面前。 “你的儿子,在离开车站后,途经家小铺子买了把水果刀。”
韩济平打了个冷颤。立即解释:“他一个人出走,肯定是为了自保。”
卢局继续道:“然后,他一路打听谭园的路线,自己坐车回到芦墟镇。”
韩济平嘴唇上下直抖。 “据目击者证明,韩旭在镇上的小公园里逛了一下午。直到天黑公园关门了,他才出来。”
卢局目视韩济平,“那天晚上仙云山的大雾落到了山脚,芦墟镇也受了影响。所以没有人看清他后来的去向。韩先生能不能解释一下,他为什么要独自回芦墟镇?”
韩济平咽了口口水,声音干涩的解释:“他,他不想离开谭园去广州跟我打工。所以……才趁我不注意跑回来的。”
“这样啊。”
卢局点点头。“但是我们也上谭园检查过了。并没有发现你儿子回来过的迹象。”
韩济平不由激动道:“我儿子不会在临死前骗我们的。一定是我妈她、她——卢局,你们一定要调查清楚啊。”
卢局冷哼:“别攀咬谭女士了。难道是她半夜捉住你儿子打晕他一路送到仙云山处决他后再回家继续睡觉?你知道仙云山的落雾有多危险吗?她一个人是绝对做不成这事的。”
韩济平大声问:“她做不到,谁能做到?”
卢局瞅向窗外的仙云山,肚子里回了一句:“仙云山山神哪。”
他掐了烟,似笑非笑:“有可能是拐卖儿童的人拐子。”
韩济平哑口无言。 难道他要向公安解释,是韩旭想杀了谭粤秋继承她的财产结果被反杀了吗? 他不敢说。他只能把满腔的恨意全部转到了谭粤秋的身上:她为什么就不能收留自己的儿孙呢?如果她通情达理,还有那么点慈母之心,阿旭也不会惨死! 他不会放过谭粤秋的。 “我怎么觉得姓韩的不会轻易放过谭园呢?”
小金收了神通,坐在树下剥荔枝吃。“韩济平现在一无所有了吧?谭园里多少好东西,他肯定眼红。”
令梅冷笑:“他要敢作手脚,我让他死得比韩旭更惨。”
“令梅哪。”
桂香在楼下叫唤她。“快来。外婆和大舅找你有事呢。”
子春的婚礼结束,罗母和大舅一家子还没回家,在荔枝园的宿舍里住了几宿。前儿个见令梅终于从谭园回来了,赶紧来找她。 令梅对外婆向来是客气的。这次子春结婚,外婆出钱出力,一整套的昂贵的黄金首饰算是镇住了子春的婆婆。也多亏了她,才压得住罗桂香和志远一家子没脑的蠢材。 是以她亲热的叫了声外婆,坐她身边给她斟茶送零食:“外婆有啥事尽管跟我说。”
罗母没好气的瞅了眼志远。 这事儿吧,她本来是不想管的。但是再不管呢,子夏这孩子怕就没救了。 她叹口气:“子夏和叶静贞的事儿,黄了。”
令梅挑眉:“不该啊。”
照理说叶家娶不到子春,更该着紧盯着子夏才对。不然鸡飞蛋打更不划算。 罗母摇头:“叶静贞找了个本子国的人,要出国了。”
令梅明白了。自家跟出国比,那肯定还是出国更香哪。 她看了眼重垂头丧气,两眼无神的子夏,蹙眉问:“子夏哥的草莓种得怎么样了?”
志远夫妻头也不敢抬,罗母重重的叹气:“他根本就不是那料。之前漫不经心,现在压根没了干活的心思。那几亩地啊,算是废了。”
令梅早知会是如此。也不意外,笑了笑,问:“所以外婆您是想让我再提拉子夏一把?”
罗母脸燥,恨铁不成钢:“我知道没脸面再求你帮忙,我只想让他别这么不死不活的样子!我罗家什么时候出过这种废物!”
子夏一副生无可恋的模样,罗母说什么他恍若未闻。 志远又开口:“令梅。你大舅我没几年也要退休了。”
大舅的意思是,家里两个男子的收入都没了。这日子没法过了。 令梅暗里冷笑,故作沉吟了片刻。道:“外婆,你让我好好想想。”
她这次回来,除了子春的婚事,也有其他重要的商业计划施实。罗子夏父子在她的计划中……还算有点用处。 罗母又是欢喜又是感叹:“令梅你放心。这次他们再敢对不住你,我这个老婆子就跟他们断亲!”
说着,还横了眼桂香。桂香后背发凉,知道这是母亲在提醒自己,一声不敢吱。 令梅笑笑,答非所问:“大舅和子夏以前都是在瓷厂上班的。手艺都还在身上吧?”
志远有些茫然:“我肯定是没问题。”
捏陶做瓷他干了近三十年,这辈子都不会忘记。 令梅盯着子夏:“子夏哥也回去好好练练。练得越熟越好。将来你们家发财致富,就靠这手艺了。”
志远大喜过望:令梅是想投资瓷器厂了吗?立即帮着儿子应下了。 罗母也不好意思在女婿家久住,婚礼结束就回漳州了。 走时,志远还有点不服气:“妈。你看外来的人都能在村里学种菜。说到底令梅还是把我们当外人。”
罗母瞅了眼婚礼当天赶来的杨支书在田地里认真的记录学习,瞪了儿子一眼:“你瞎想啥呢?杨支书是一个人来的吗?他是带着村里几万口人来的!是代表着他们那儿政府来的。你能跟人家比?你要有这本事当上支书,令梅肯定也是一样的教你。”
志远立时不吭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