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问我：“芸昕想吃什么？”

我总觉得自从她进来之后，会议室里的气氛就有点改变，Lucy姐看起来笑盈盈的，但明显没有刚才自然。其余来开会的相关人员要么低头看会议文件，要么摆弄手机不吭声。似乎很不想被林苏晓注意到。我有点吃不准这当中的门道，初来乍到还不清楚情况。海娜似乎想说什么但她的背后灵一直阻止，不想她此时引来注意。就在这时，云衢忽然睁开眼，冷冷地瞟了林苏晓一眼：“好吵。”

“啊，抱歉呀。”

林苏晓立即道歉，随后从包里拿出来一副蓝牙耳机走过去：“待会儿开会可能讨论声会有些大，你戴这个会好一些。”

以我对云衢的了解，他一定不领情的。果然，云衢眉峰微皱，眼神像是看到什么不理解的脏东西。侧过头闭上眼，丢下一句话：“你闭嘴就够了。”

那些低头看文件或者玩手机的相关人员不约而同地都有点肩膀发抖。场面一度安静而尴尬，我咳嗽一声，打圆场：“云衢他平常就这性格，对谁都这样。”

我本以林苏晓多少会有些不高兴，平常作为副总秘书肯定是众人巴结讨好的对象。她又长得漂亮，估计是听着赞美一路长大。现在被人当众指责，怎么着也不会当做什么都没发生吧？结果林苏晓比Lucy姐还厉害，没事人一样走回来坐下，美丽精致的面容尽显宽容理解：“昨晚辛苦大半天，现在还要来开会，心情肯定不好的。芸昕啊，你是从哪找来的高人啊？”

我含糊其辞：“有缘分就遇上了。”

“芸昕，昨晚看你直播真是替你捏了把冷汗，不过太精彩，太高能了，我成你的小迷妹了！”

昨晚直播要按照正常流程里说，我的表现应该是负分。因为根本没怎么跟观众互动，尤其关键部分都是云衢解决的。这种情况下说成了我的小迷妹，多少沾点夸张。林苏晓一脸真诚，还热情地加了微信。“以后咱们多联系，多多研究。”

她说话间，老板跟一中年地中海男人前后脚进来。这地中海就是王副总。大数据之下我才知道昨晚的直播火了。虽然我早就有预感这肯定成热门，结果比我想象中的还要火爆。就连我当晚的素颜打扮都出了仿妆，风靡一时。老板把我一通夸，其实看得出来他还想赞扬云衢几句，但估计是怕他当场不给面子，所以把所有嘉奖都放到我一人身上。复盘分析之后，老板亲自拍板定下几个方向，依照不同方向又讨论了一波。等到全部结束，已经是傍晚五点四十多。老板大手一挥：“走，福满楼，我请客！”

福满楼是宣城有名的大酒楼之一，不算顶一流，那也是倍儿有面子。我本来想答应，但一想云衢强撑这么久，有一点点良心上过不去，于是想婉拒。但压根不容我多说什么，老板还有王副总就招呼在场所有人都去。林苏晓一把挽住我胳膊，左一句右一句把我话全堵上了。等到所有人都安静下来，有空提出诉求时，我已经在开往福满楼的车上。事已至此，实在不好再闹别扭不去。我偷偷问云衢：“还能坚持吗？”

“不用你多管闲事。”

许是在困倦的边缘徘徊太久，云衢比平常更冷淡，平静之下隐藏着焦灼。我见他这么说，立即放弃让他先走的意思。不识好人心，自己熬着去吧！林苏晓走过来关心我：“累不累啊？这开会这么久肯定不舒服了吧，要不你先回去，让云衢他们留下替你吧。”

我忽然有种醉翁之意不在酒的感觉，她不会就想云衢他们单独留下来吧？完全有这个可能，云衢这么出众，能力又强，被人关注是正常的。我没有把林苏晓的举动特别放心上，就以为她只是比普通粉丝热情了那么一点点而已。席间，林苏晓一直各种找云衢搭话，结果就是撞上冰块山。但她没放弃，对云衢，那叫一个温柔。我实在佩服她，这也敢撩啊！海娜憋不住了，悄悄问我：“你跟那云衢什么关系啊？”

“不好说，总之我离不了他，他离不了我。”

“既然是男女朋友，你倒是看着点啊，待会儿都被人撬走了！”

海娜压低声音说：“你胆子真大，云衢这么凶的存在，你也敢上手！”

我听她这么说就有点不舒服，可人家好歹是提醒我，一片好意，我也就敷衍两句过去。这顿晚饭吃得是各种滋味都有，我是吃瓜吃了半天，看林苏晓一次次失败又一次次不屈不挠，勇闯冰封无人区。说实在的，就这毅力我挺佩服。中途去洗手间，刚好遇上林苏晓，我想鼓励她几句，顺便替云衢解释解释。结果我还没开口，就见她一改之前的态度，恶狠狠地瞪着我。“今晚看我笑话看得很开心啊！”

“？没有啊，我挺佩服你的。”

“你少在这阴阳怪气，我给你脸了，让你觉得我好欺负，敢骑在我头上拉屎！”

林苏晓咬牙切齿：“你会后悔的！”

？？不是，你追云衢追不到，关我夏芸昕什么事？我觉得这事必须说清楚：“一，我没笑话你，二，我跟云衢只是单纯合作关系，你要是能撩到那是你有本事，我不会拦着也不会捣鬼。”

结果我这话不仅没有解开误会，还让我风评更糟。林苏晓嗤一声冷笑：“真是外表看不出来，长这么可爱内里这么脏，自己男朋友占着，还跟老板眉来眼去，还逼比你小的喊你主人，你玩挺花啊！”

“！我没有！你别含血喷人！”

“要不然你刚来，老板能这么重视你？说不定背地里早滚过床单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