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根手指:“首先,你对咱大夏的皇位继承制度就没搞清楚。”
“正所谓立嫡立长,如今皇后之位空缺,暂不论嫡,倘若天子当真出了什么意外,那自然便该立长。”
“菡妃有孕在前,她的儿子才是长,朝中众臣凭什么要首推香妃之子?”
慕容靖竟是咧嘴一笑:“这就是阁下不懂的地方了,正因为菡妃之子乃是长,于皇位之争中天然便处于优势,所以香妃才要兵行险着,谋刺陛下,怎么样,是不是很合理?”
合理个屁!李承阳又掰下第二根手指:“这就是你算错的第二个地方了,时间不对。”
“香妃虽然已经有孕,但却是连半个月都还不到,试问三个月后,她哪儿的皇子继承大宝?”
“别说香妃了,便是肚子已经很大的菡妃,怕也要等到十一月才能生产,但是你却在九月就把陛下给弄死了,这时间明显不对。”
“你自己好好想想,香妃会连在菡妃和她自己怀的到底是公主还是皇子都不知道的情况下就搞出这种阴谋来?”
“你是觉得文天祥、卫青都跟你一样傻么?”
慕容靖的笑容立时就僵在了脸上。李承阳又掰下第三根手指:“你还算错了一样东西,那就是当今陛下还有个哥哥,齐王李承煊,虽然那是个废物,但人家可是正儿八经的皇室血脉。”
“陛下暴毙,又没有子嗣继承大统,这皇位理所应当便是他的,这中间有你什么事儿?”
“当然,你也可以捏造证据,把陛下之死和齐王扯到一起去,说是齐王勾结歹人刺杀了陛下,可关键是,你有那能力么?”
慕容靖的脸开始抽搐。可李承阳的第四根手指又掰了下去:“别急啊,还有,你算错的第四件事,便是你的妹妹柔贵嫔慕容萱。”
“就算你前面算错的几件事儿都不存在,但你别忘了,她的志向可是要当女皇,有当今陛下压着,她自然愿意去百越圆个梦就算了。”
“可若是陛下没了,而她又手握重兵,还有富庶的南境作为支撑,她会任你摆布?”
“自己做女皇不香么?”
万万没想到,精心策划了好几个晚上的大计,竟有着如此之多的漏洞!慕容靖好不容易振奋起来的精神又萎靡了下去。李承阳却在此时又弯下了最后一根手指:“但你算得最错的,还不是最后这一件事!”
精神上遭受重击的慕容靖已经开始摇摇晃晃,但依旧强撑着问道:“什么事?”
“自古成大事者,实力和运气缺一不可。”
“我都已经说了这么多了,你还没猜出我是谁,就这脑子,实力是不用想了,若没有逆天的运气,怕是什么事都做不成。”
“但是很显然,你的运气,已经差到了极点。”
慕容靖又晃了两晃:“你什么意思?”
李承阳笑了。一边笑,一边摘下了自己的面具:“记清楚这张脸,下辈子再见到,记得磕头喊万岁!”
万岁?当今天子?!慕容靖身子一颤,终于轰然倒地。…………“陛下,你当真要杀了他?他可是慕容萱的堂兄,而且慕容家就他这么一个独苗了,先后若是还在,恐怕也是要为他求情的。”
李承阳看了岳银瓶一眼:“你跟微菡在一起待的时间也不长啊,怎么也变圣母白莲花了?”
岳银瓶楞了一下,明显没听懂。没想到舒缙云也替慕容靖求起情来:“承阳,他就是个傻子,对你没威胁的。”
李承阳又看向舒缙云:“这可真是太阳打西边儿出来了,这小子可是卯着劲儿要弄死我呢!”
“李宸濠也要弄死你,阮文祥也一样,你怎么不杀了他们?”
舒缙云反问一句,岳银瓶也噘起红唇补充道:“还有姬晴雪,她一开始也想弄死你,你不但没杀她,还睡了她!”
李承阳立刻恶狠狠的瞪了岳银瓶一眼:“都是一个爹生的,你就不能学学安娘,稍微矜持一点儿?”
“哼,要是姐姐在此,也定是要劝你留这傻子一命的,这可不是在为他求情,是为你着想!”
这倒是句实话。慕容靖死不死,跟她们有屁关系,说到底还是担心自己将来去了下面,没法儿跟母后交代。但问题是,不用交代啊!不过嘛……李承阳又看向十三:“你怎么说?”
“陛下不开口,奴婢自己去杀,若是先后怪罪,奴婢担着便是。”
瞧瞧!这才是心腹!李承阳十分得意的冲舒缙云和岳银瓶扬了扬眉毛:“算了,看在你们的为他求情的份儿上,就留他一条狗命,等此间事了,送到老王那儿挖煤去。”
话音落下,岳银瓶便是面上一喜。舒缙云却是叹了一口气:“那不还是个死么?”
“行了行了,此事就这么定了……十三,去看看那个谁回来了没有。”
话音刚落,老八就出现在了他的眼前:“公子,属下已经回来了。”
“嗯,安禄山没事儿吧?”
“公子放心,已经将人安全放到安家在云梦的别院门口了。”
“好,小胖妞儿最近怎么样?”
“昭小姐一切都好,就是脾气比以前更大了。”
“慕容恪呢,可有什么异常?”
“这倒是没有发现,而且他现在也不在云梦,应该是在庐陵,对了,香妃娘娘的父亲,眼下也在庐陵。”
李承阳点了点头:“这么说起来,今天这场闹剧,慕容恪应该是真的不知情,也是,他那么老奸巨猾,不会干出这种蠢事儿来。”
岳银瓶忍不住提醒了一句:“那可是你外公!”
她可不像舒缙云那样知道李承阳其实根本就不是慕容熏的亲儿子,更不是慕容恪的亲外孙。人家的亲外孙,这会儿正和徐福、独孤洛在一起谋划着怎么干掉李承阳这个冒牌货呢。但这话李承阳也不知道该怎么跟岳银瓶说。倒不是担心岳银瓶会因为这个就怎么样,主要是太麻烦,一两句根本说不清楚,更何况他老爹岳鹏举还是个死脑筋……“好了,今天就这样吧,你们也累了,早些休息吧,明天一早,开门做生意!”
岳银瓶又是一愣:“做什么生意?”
李承阳没好气的瞪了她一眼:“凭栏轩的人都死光了,咱们不接着把生意做下去,今晚的事儿如何瞒得住?你可别忘了,你是偷偷跑出来的,让你姐知道,打断你的腿!”
岳银瓶吐了吐舌头:“我可是跟着你出来的,她要打我,你得替我说情!”
李承阳又白了她一眼:“十三,我们走!”
“你们要去哪儿?”
“三江客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