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天了,待得天一亮,朕就打算去安府会一会那些所谓的高僧,你要不要跟朕一起?”
萧韵又抬起头来:“陛下带臣妾去作甚?”
李承阳轻轻勾住她的下巴:“带你去瞧一瞧朕是如何舌战群僧的啊!”
说着又在她娇艳的薄唇上浅尝了一口:“还要一边瞧一边记,然后给旭儿写封信去,好好教教他将来如何对付那些神神叨叨的西方教士。”
“他现在跟着辛弃疾,打仗的本领肯定是节节攀高,但嘴皮子功夫多半就没啥长进了。”
萧韵笑了:“太后妹妹若是知道陛下如此替旭儿着想,定会高兴得从盛京飞来长安给陛下狠狠的香一个。”
“哈哈哈,这你就小瞧她了,她若当真飞来了,光是香一个可不够!”
李承阳哈哈大笑。萧韵也明白他的意思,却是不敢再继续往下说:“陛下当真要带臣妾去和那些高僧辩法?”
“你不想去?”
“只是不明白陛下为何要这样做,不过就是几个僧人,那佛门灭了也就灭了,陛下何必如此费心?”
李承阳就是一声长叹,大手搂住纤腰:“还不是为了找点儿乐子?”
找乐子当然重要,但还有更重要的。佛也好,道也罢,仙魔不论,鬼神相通。你都可以去信,也都可以去拜,但也都只能作为心理安慰或精神寄托,而非为人行事的标准和判断是非的依据。若是被这些东西禁锢了思想,那便是大大的不妥。尤其是那些命运天注定,祸福皆无改之类的说法理论,更是阻碍社会进步的藩篱,那是必须要砍得干干净净。身为大夏之人,炎黄子孙,就该把命运牢牢把握在自己手中,就该为了美好的明天努力去搏去拼!如若不然,大夏如何能站上世界之巅,并长久的站在那里俯瞰他人?妖魔鬼怪可以有。漫天神佛也可以有。但前提是你们得分工细致,各理一方,能在某些特殊的时候提供特殊的帮助,而且不会拖我后腿。就跟记忆中的那个世界一样,你得帮得上忙!否则的话……嘿嘿,对付你们的法子,我李承阳脑子里装了可不止一种两种。大摇大摆走进安府的时候,李承阳脸上挂着笑,院中众人也正聊得热火朝天,虽然注意到了他的到来,但也没个人主动上前打招呼。安定国和安禄山倒是上前来迎了,但也没敢行大礼。李承阳早就说了,今日一聚乃是为了辩法,他不欲以天子之威压人。说白了就是不准他们暴露李承阳的身份。父子俩也搞不懂李承阳想干嘛,但天子既然已经这么说了,他们也只能照做,介绍李承阳和萧韵时也只说是来听佛法的,连名字都没提。这就让在场的人很是诧异。对待一男一女两个年轻施主的态度,安氏父子那叫一个恭恭敬敬。但却又连名字都不提,而且这两人最终还只是找了个偏僻的角落坐下来……实在是令人费解。但今日前来相聚,为的是佛门能否继续在大夏广为传播的大事,众僧也没有太多心思去研究李承阳、萧韵二人的身份。赶快搞清楚安禄山突然改变计划,将大家聚于长安的目的才是正经。这让李承阳对他们的观感好了些许,毕竟以萧韵的颜值和气质,那是非常值得多看几眼的。不过话又说回来了,倘若这帮人像兰覃寺那位慧明和尚一样色眯眯的盯着萧韵不放,那恐怕这法也就不用再辩了,直接拉出去埋了便是。想到这里,李承阳突然笑了笑。萧韵立刻小声问道:“陛……夫君在笑什么?”
“嘿嘿,安定国的法号也叫慧明。”
“慧明这法号很寻常啊!”
“确实很寻常。”
李承阳笑眯眯的答了一句,又抬手指向东北角一个眉毛都白了的老和尚:“你觉得这个和尚长得可爱不可爱?”
那和尚少说也有六七十岁了,居然问人家长得可爱不可爱!萧韵噗嗤一声就笑了出来。坐于主位的安定国和安禄山更是立刻顺着他的手指看了过去,院中有几十个和尚,但李承阳唯独指了这一个!却是来自雍州六福寺的智觉大师。按路程算,他是在场这么多和尚里最远的一个,安禄山原本都没指望他能赶到。但他也是众多僧人中年纪最长,名声最响,佛法也最为精深的那一个。李承阳上来就指了他,着实让安禄山心里一颤。陛下不会是要拿智觉大师给在场的诸多高僧来个下马威吧?念头生出,便又的看向了李承阳身后,生怕那个莫得感情的十三大人又或是别的什么人突然冲将出来,一刀便结果了远道而来的智觉大师。还好,没人提着刀从黑暗中现身。而且李承阳的手又指向了其他地方,所指并无规律,似乎并没有要特别针对谁的意思,但却让安禄山更加提心吊胆。但瞧韵妃娘娘的状态,又不像是马上就要迎来血雨腥风的样子。娇躯微微颤个不停,像是在憋笑,但又不知道有什么好笑的,反正瞧着是快要憋不住了。萧韵确实憋得很难受。主要是李承阳那张嘴太损了,继智觉大师之后,又开始点评其他高僧。人家胖了点儿,就说人家肯定是好吃懒做的社会蛀虫。遇到个瘦的,又说人家尖嘴猴腮不似良人。好不容易有那身材匀称,不胖不瘦的,他又给人家安个都出家了还这么主意形象,肯定没安好心,多半是个淫僧的罪名……反正在他嘴里,这帮和尚就楞没一个好东西。但萧韵又十分清楚李承阳对这群和尚的观感并没有那么差。要不然也不会跟她在这儿点评这些和尚的相貌,而是该和十三商量杀完人之后往哪儿埋了。当然,更大的可能是管杀不管埋……“嘿,你瞧这位,面圆耳大,鼻直口方,满脸络腮胡,两膀疙瘩肉,只怕胸前也是长满了大粗毛,这他娘的能是出家人?屠夫还差不多!”
李承阳的这句话让萧韵彻底破了防,憋了许久的那口气一松,便再也提不上来,终是大声笑了出来。便是这一笑,引得原本已经快忘了他们存在的众僧全都看了过来。被这数十道目光一盯,笑容就僵在了萧韵脸上,尴尬之余又有些心慌,本能的就朝李承阳身后躲。李承阳却是一点儿不慌。整了整衣袍,施施然站起身来:“都到齐了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