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就看向了最先收到军报的兵部众官员:“为何不告知索拉娅朕已回了长安?”
身为李承阳亲自提拔的兵部尚书,章宁自然也没逃脱被贬流放的命运。这会儿他人还在回来的路上。所以答话的是张生面孔:“启禀陛下,说了,但对方不信。”
不信可还行?李承阳嘴角一抽:“为何不信?”
“领军的花剌子大将说,西陵那三州十县都是不讲信誉的无耻之辈,先前明明归顺了神帝,可长安才刚刚生出变故,他们就又转投了北凉。”
“这样的人肯定是满嘴谎言,不值得相信。”
“他还说,神帝英明神武,所辖之军战无不胜,可三州十县连他们都打不过,肯定不是神帝麾下的。”
“除了领军的大将之外,还有那号称西域第一美人的花剌子女王。”
说到这里,那名兵部官员却是突然顿住,眼神躲躲闪闪,像是不敢再继续。李承阳皱起眉头:“但说无妨!”
那人便看向了于谦,于谦也只好挺身而出:“启禀陛下,花剌子女王索拉娅说她是陛下的妻子。”
“陛下既然已经薨逝,就该由她来接掌大夏,摄政监国直到陛下之子长大成年。”
李承阳直接就跳起来了:“胡说八道,朕什么时候娶了她了?就算是娶了她,皇后之位也轮不到她,更别提什么摄政监国……”说到这里,也是突然顿住,然后就更加愤怒:“不对,朕活得好好的,需要谁来摄政?”
“又监哪门子国?”
“我看她就是吃饱了撑的,再不然就是以此为借口想要侵占我大夏领土!”
“行!”
“打我是吧?”
“于谦,新军练得怎么样了,什么时候能给朕打回去?”
于谦也是义愤得很:“陛下说得对,臣也认为这花剌子就是借题发挥,但是……启禀陛下,新军不能动啊!”
新军确实不能动。那是给丰臣秀二郎和他的傀儡们准备的。相比之下,云州和冀州对长安的威胁明显更大。李承阳虽然生气,但也明白这一点:“甘州守军可能胜她?”
于谦皱起眉头:“如是三年前,自是不惧,但现在可不好说……陛下有所不知,臣这几日查阅各地卷宗,甘州之军非但已经不复往日之强,甚至……甚至有吃空饷的情况。”
吃空饷!这无论放到哪朝哪代,都是军队战力崩坏的一大特征。才三年啊!仅仅三年时间,李承煊和于慧妃就把原本形势一片大好的大夏军政给祸祸成这样了……李承阳那叫一个气啊!但事情已经这样了,生气有什么用?最多也就是把这对废物母子的尸体多冻些时候,不然让他们入土为安。解决不了实际问题。没办法,只能打其他主意:“那其余地方可有能战之兵可以调往甘州退敌?”
于谦摇了摇头。没有!居然没有!李承阳瞬间就炸了毛:“怎么会没有呢?即便不算,我大夏其他州县难道没兵的么?”
于谦不说话了,恶狠狠的看向了那帮兵部官员。先前答话那人便又站了出来:“启禀陛下,朝廷这三年来从未募过新兵,大夏能战之师,还是陛下当初组建的长林、朱雀、西陵三军再加一个凌霄营,可是……”话又没说完。也不用说完。大家心里都清楚这三只军队现在是个情况。长林军被拆了,要不是孟德宝激灵,估计就要从此退出历史舞台了。但他们也是于谦新军的骨干力量,当下这种情况是不可能调到甘州去的。朱雀西陵两军就更不用说了,现在还在佛国打游击呢!至于凌霄营嘛……被架在新罗百济和余州之间,能不能顺利回到长安还两说呢。李承阳就更气了:“为何不募新军?”
那人便长长的叹了一声,又满是哀怨的看向昨天才刚刚回朝的蒋琮:“蒋大人那一走,哪儿还有钱募集新军啊?能维持各州守备就算不错了。”
蒋琮这家伙昨天在南庆楼喝得也不少。但此刻却是神采奕奕。见有人把锅往自己身上扣,他立时就站了出来:“臣虽辞官离朝,但那时国库还算充裕,而且各地税赋皆承上涨之势,怎么可能整整三年都没有银子募集新军?”
李承阳又看向章敬。章敬连忙答道:“臣有罪,臣无能,于太后要掏空国库修园子,臣未能阻止,虽然偷偷藏下一些钱粮,却又不敢拿出来拨给兵部,请陛下责罚!”
责罚个屁!这是有功之人。章敬当初如果真把这笔钱拿出来了,肯定也轮不到兵部来用。而且除了于慧妃这个祸国殃民的废物女人之外,想来包括丰臣秀二郎在内的也不会允许大夏朝廷再有像朱雀、长林又或西陵军那样的强悍之师。说来说去,还是李承煊和高力士的锅。要不是他们借倭人之力篡夺了自己的皇位,哪会有今日这般左支右绌的局面?李承煊母子已经死了,实在是拿他们没什么办法。那就只能把气撒在高力士身上。李承阳暗暗决定过几天再去掀一次高力士的说书摊子:“甘州自己守不住,朝廷又派不出兵去帮忙,难道你们要朕一个人去抵挡花剌子五万大军么?”
话音落下,群臣竟是没有一个答话的。反而全都眼巴巴的看着他。李承阳从他们的眼神中看到了崇拜,看到了敬畏,还看到了深深的期许!什么意思?不会真的打算让老子一个人去吧?正自气恼。颜子卿又站出班列,从牙缝儿中蹦出一句话来:“要不……陛下去一趟试试,万一花剌子女王索拉娅是真的钟情于陛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