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大家面带微笑,心平气和“商量”解决办法。 付拾一只觉得有点儿恍恍惚惚。 然后还觉得,自己仿佛是到了奥斯卡的颁奖典礼。 一个比一个都更像是影帝和影后,说起话来,那是真的让人看不见半点漏洞。 可惜,哪怕卓聂铎是千年的狐狸,到底也没能赢得了李长博这个万年的聊斋。 在这一刹那,付拾一表示:双手双脚给我小男朋友疯狂打CALL。 李长博那笑容,更是完美! 嗯,完美的将卓聂铎气得差点没昏厥过去。 陈茵曼这个时候反倒是挺果断,缓缓言道:“本就是家中奴仆,买来豢养做个通房,又有何不可?只不过是为了好听,才对外宣称是义女罢了。”
这…… “李县令若是不相信,大可以去查一查奴籍。”
陈茵曼胸有成竹。 这话一出,所有人都是惊讶了一下:如果真是这样,那就还真不好过分追究。 虽说让她们陪睡的时间太早,但是罪过远没有姐妹几人都是良民来得高。 而且就变成了奴状告其主,不论其主有没有罪,她们姐妹二人都得吃上一顿板子。 李长博面色微沉。 付拾一心下着急,也只能看向姐妹二人。 姐妹二人大惊失色,愣愣的看着卓聂铎。 锦娘咬牙道:“我当初父母双双亡故,本身是良民。你也未曾给过我家钱,所以算不得卖身。当时说好了是收养。”
“当时还有见证人!”
锦娘仓皇失措:“李县令,您要给我们做主啊。”
秀娘也是拼命点头:“对,我也是父母生了病去世,他收养我时,还办了手续。”
李长博看一眼谢双繁。 谢师爷飞快起身:“我这就去问问户籍那头。”
陈茵曼拿起帕子,按了按嘴角的微笑:“原本你们若是听话,到时候你们该成婚,我们也没想亏待你们。可惜……” “既是如此狼心狗肺,也就不必怪我们心狠。”
陈茵曼在说这话的时候,让付拾一手指头都有点儿痒痒:如果一开始就让她们不知不觉入了奴籍,那这两口子,绝对是早就计划好了。 卓聂铎此时也是老神在在起来:“说起来,也是我没护好她们。不该舍不得让她们吃药。若不是因为这个,染娘也不会无故丧命。其实染娘的婚事都定好了……” 付拾一:!!!我想打死这个王八蛋!怎么办! “她们年岁很小,还未成年。”
李长博冷冷的看住卓聂铎:“你做这种事,就没有半分顾虑?”
“这……”卓聂铎咳嗽一声:“也是意外。生意应酬,难免喝醉,染娘是第一个被占了身子的。其他人尝着了鲜,自然就有样学样。我也拦不住——而且也没造成什么后果,我就没太管着。”
竟是如此理所当然。 “亵玩幼女,已是触犯了唐律。”
李长博提醒一句:“严重者,当流放五百里。”
卓聂铎垂下眼皮:“可那么多人,难道李县令竟是还要挨个儿去抓?”
触犯律法是真,可是法不责众也是真。 很显然,卓聂铎这是要当滚刀肉了。他豁出去不要脸皮,说出来的话,还真是字字句句都戳心窝子。 李长博冷笑一声:“特殊情况特殊处置。虽是法不责众,可既是长年发生这种事情,还牵扯到了一条人命,这件事情,自是不会那么容易了结的。”
付拾一提醒一句:“对了,还有一件事情。你还放纵其他人,对你义女进行鞭打折磨,这个罪过,恐怕还要加一等吧?”
就算这些人能钻法律的空子,可她和李长博,也要拼尽全力! 哪怕依旧是不够公正,可也不能放弃! 陈茵曼慢慢皱起眉头来。正要帮腔,却被打断。 “大姐曾经与我们说过一句话。”
锦娘忽然开口说话,看的却是陈茵曼:“她让我们小心义父。”
“我在六七岁的时候,曾经有好几次,洗澡时候被人偷看。但那时候小,只以为是义父不放心,就过来看看。”
锦娘盯着陈茵曼:“我还偷听到您和义父吵架。您让义父多去小妾那儿,早点生个儿子,不要总是偷看,那没什么用!当时我不太明白,可今日一想……” 秀娘被这么一说,霎时就想到了一个事情,脸色刷的就变了,而且十分难以启齿。 付拾一注意到这个神色,就将秀娘和锦娘拉到了屏风后头:“其他闲杂人等都退出去吧,而且,就别让她们当面说了。我来传话。”
陈茵曼脸色发白,连声追问:“你让她继续说!”
“莲妹妹比我还小,有一次回家来给义母过寿,我见义父抱着她,”秀娘低声说下去,磕磕巴巴, 付拾一听着这个话,鸡皮疙瘩一层一层的起来。 什么叫地狱空荡荡,恶魔在人间? 真是在衙门呆久了,什么奇葩事情都能遇得见。 但是听完了秀娘这个话,她忽然有点儿明白到底这个卓聂铎,是想做什么了。 豢养雏妓是假。 满足自己欲望是真。 这个卓聂铎,是真的喜欢孩子。但是那种喜欢。 卓聂铎为什么会特别喜欢茹儿?是因为茹儿的病。 茹儿因为自闭症,不仅精神发育迟缓,也同样导致了她有一点身体发育迟缓。 最重要的是她的眼睛:因为懵懂单纯,所以那双眼睛,永远都是纯净的。 而小孩子,代表的就是一种纯净和天真。 茹儿比起那些小时候吃过苦头的孩子,更像是孩子。 而且还异常的“乖巧”。 甚至不会反抗,不会说话,不会觉得这样不对。 这个缘故,也是为什么锦娘她们在长大一点之后,就会被卓聂铎渐渐疏远的原因。 因为,她们长大了。不再天真纯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