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于付拾一的质问,王二祥给出的理由,简直是振振有词:“瘸老三性格太孤僻,几乎没人和他有来往,我想打听都找不着人打听!”
付拾一和李长博:……好吧。 不过,案情暂且就卡住了。 李长博沉吟片刻,还是对王二祥道:“多去打听打听,看看平日瘸老三都在什么地方。总能打听出来一点端倪。然后你再叫人去瘸老三家中去一趟,报个信——” 王二祥应了,一溜烟跑出去。 付拾一看着他那架势,不由得感叹:“对于二祥来说,这种差事,真的是个美差啊。老鼠掉进米缸里,也不过如此了!”
李长博笑看付拾一:“那付小娘子的美差呢?”
付拾一恬不知耻的提议:“为了增加我对生活的经验,方便工作时候更加老道,不如让我每天公款去吃一顿饭馆——” 李长博顿了一下,一正经的许诺:“公款怕是不行了。衙门没那么多钱。不过,我倒是可以资助付小娘子——” 然而这个提议并不能让付拾一欢喜半分,她白了李长博一眼,义正言辞:“你的钱以后迟早都是我的钱,我这不是等于拿着自己的钱去吃喝?那算什么美滋滋?还不得肉痛死我!”
李长博听得一愣。 方良在旁边也听得明明白白,当即心头暗想:付小娘子可真是不客气啊…… 而罗乐清则是更直白的想:付小娘子可真是臭不要脸!一点儿也不矜持! 此时此刻,罗乐清甚至想冲上去好好晃一下付拾一的脑子:就算李县令一心迷恋你,你也要矜持一下,不要自损形象啊! 然而下一刻,罗乐清就觉得自己是多余操心。 因为她忽然发现这句话不知戳到了李长博哪里,居然让平时表情都不太有大变化的李长博,一下子笑得比阳春三月的太阳还灿烂! 以至于罗乐清一下子就清醒过来了:嗨,人家小两口的事情,我操什么心! 然后她就开始目不斜视。 李长博不仅笑容灿烂,声音也是透着一股喜气:“付小娘子所言极是,那若有机会,我们不如去问问徐县令——” 付拾一本来反应过来还是有点儿脸红的,但是一听这话登时来了精神:“对对对,徐县令有钱!他肯定特别有钱!”
毕竟平时就没少收好处! 正说着话,刚出去没多久的王二祥忽然又气喘吁吁地回来了:“出,出大事了!”
虽然王二祥一脸气喘吁吁,还有点惊慌失措,但是付拾一还是精准的从他的表情里,读出了一丝隐隐的亢奋! 于是付拾一头上两根隐形天线也一下就竖起来:“什么情况?你别着急,慢慢说!”
然而这种情况下,王二祥显然是不可能慢慢说的。 他站定后,就噼里啪啦的来了个竹筒倒豆子:“那瘸老三家里的人,背着他老娘去了瘸老三死的那家铺子门口闹起来了!”
“就是那家叫永济布庄那个!老板叫周永吉,这会儿被堵在门里出不来,嚷嚷着要报官!”
“那瘸老三家里人闹着要钱,要让周永吉赔钱,不然就干脆一家全吊死在他们门口!”
付拾一越听越是瞪圆了眼睛:“这么吓人的?”
王二祥越说唾沫星子飞得越远:“可不吗?好多人都围着去看了!我这不是半路碰上了报案的人吗——反正听他说的,就十分的热闹了!”
一时之间,所有人都有点儿无语:搞了三年半,原来王二祥根本就没亲眼看到现场! 不过,光凭着人家三言两语,就能说得这么热闹,跟亲眼所见似的,也算是一种本事了。 付拾一转头,眼里亮晶晶的闪着光,无声催促李长博。 李长博咳嗽一声:“那咱们就去看看。”
按理说该直接将人带回来的…… 李长博宽慰自己:大过年的,要是能在那解决了,就在那解决了。衙门毕竟是煞气重的地方,普通百姓还是少来吧。而且来了这边也是让他们紧张,反而不利于解决事情—— 当然,他心里是很明白的,什么规矩,还是敌不过付拾一的渴望眼神…… 于是过去路上,李长博一直是一本正经的表情。 毕竟他在发愁:以后我怕是什么事儿都拗不过付小娘子了,我要怎么坚持原则—— 付拾一瞅着李长博一脸肃穆,于是自己也赶紧调整表情:虽然是有点儿想去看看八卦,但是衙门的形象也很重要!这一点,自家小男朋友就做得很好! 一路到了永济布庄门口,果然又是里三层外三层的围满了人。 付拾一光看着这个架势,就知道那老板肯定是要哭了:早上来这么一回,下午来这么一回,这生意怎么过?!不说生意,怕是日子过得都堵心! 李长博他们下车,就听见了哭声。 那哭声声情并茂的,听着的确是凄惨。 除此之外,就是周围人的议论纷纷。 再然后,就是那永济布庄老板,周永吉快抓狂的劝说声:“你们家男人的死,真的跟我无关啊!你们找谁也找不到我啊!”
王二祥分开人群,付拾一和李长博二人直接过去。 如今周永吉看到李长博的表情,很像是看到了救星。 周永吉大步流星走过来,一把抓到了李长博:“李县令,李县令!快把她们抓起来!她们这是讹钱啊!”
付拾一看着周永吉那一头大汗,急得快哭出来的样子,心中万分同情—— 毕竟,周永吉都不认识瘸老三。 却摊上了这个事情…… 李长博沉声道:“都且住口,我自会给你分辨是非,主持公道!”
这话不仅是对周永吉的,也是对哭闹的瘸老三家里人说的。 瘸老三家里一共来了三个人。 一个是瘸老三的老娘,看上去已经完全是老态龙钟,感觉喘息都费劲。 中年妇人一脸风霜,也是干瘦寡黄,是瘸老三的婆娘。 剩下一个是神情怯懦只知道哭的女孩儿,最多不超过十岁,也面黄肌瘦的。 三个人就堵在永济布庄门口哭,看着还真挺悲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