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惊雁宫内,宋行纵观四周的环境,自己正站在一个庞大无比的大殿内,墙上有一个巨大的圆形,上面雕刻了很多图案和花纹。 他站在殿心,另外三边墙,每一边墙平均地分布了三道门,每一道门都是深深沉沉的。 殿中心的网,四只网角每一只都给一条同一质料的长缆,斜斜四十五度角向上伸展连系至大殿的四个角落,给人一种很怪异的感觉。 宋行心灵坚如铁石,并不急于察看那九道门户,反而先去观看那没有门户却刻了一个巨大圆形的墙。 在火光照耀下,那圆形的直径最少有五丈,正正在墙的中间,宋行细看之下,竟是一幅星图。 圆形内星罗棋布,满是星点,其中有十数粒比例特大,宋行认出七粒是日月五星,其他的几粒,以宋行的阅历,也是闻所未闻。 这些较大的星,都列有粗细不同的线条,显示它们在天空的运行轨迹,形成一个又一个交叠的圆,煞是好看。 星图上除了宋行熟悉的三垣二十八宿外,还有无数其他的星宿,很多都不见于典籍记载中。 现在不是研究星图的时机,宋行收回目光,投向那九道门户,经过了一番推断,最终选定了面对星图那面墙正中的门户。 退开大门,穿过长长的隧道,有穿过一道瀑布,宋行感觉身下一空,低头望去,身在半空,下面是一个地底大湖,包藏在一个庞大之极的地底岩洞内。 岩顶离湖面至少有五十至六十丈的高度,地底湖骤然看来就像个无边无际的大海,只在极远处才隐约见到岩壁。 四周壁上长满了奇花异草,五色灿烂,岩壁上时有裂开大洞,地底的清泉冲奔而出,形成四五十条长长飞溅下来的瀑布,有些长达七十丈外,轰然有声,蔚为奇观,令这庞大的地底空间,充斥了声音和动感。 岩壁上部分地方满布裂缝,暴射出熊熊的烈焰,显然是地火从这些空隙逃逸出来,照耀了整个巨洞。 湖中心有座小岛,宋行脚下轻点,身躯犹如御风而行,来到岛上,抬首就可看到几乎占据了整座岛屿大半面积的巨大宫殿。 在这地底近百丈的深处,竟然建造了一座如此巨大的宫殿,简直让人叹为观止。刹那间,宋行思绪电转,思考起是谁能够在这地底深处,建立起如此不可思议的建筑。 要知道,即使在平地上,建立如此宏伟的宫殿,所耗费的人力物力就是个天文数字,何况这座巨殿还是建立在百丈地下,鬼斧神工之处让宋行不禁怀疑,这是不是人力可以完成的事情。 宋行迈开步伐,来到宫殿前,通往正门处有一道长阶,层层上升,怕有千级之多,使这地底巨殿高踞于上。 石阶最下的几级,浸在湖水里,有一只长丈余高八尺的大石龟,伏在石阶的最底处,似是刚要离水上岸,后脚还浸在水里,昂首朝向高高在上的正门,造型雄浑有力,巧夺天工。 巨殿前端和左右两旁的殿璧,离他至少有四十丈的距离。 在对正入口的巨壁上,由上至下凿刻了一行大篆,从殿顶直排而下,首尾相隔最少有三十丈外,每字丈许见方,书著:「天地不仁以万物为刍狗」。 宋行轻舒一口气,眼中闪过一丝震撼之色,“战神殿!”
这座宏伟的大殿,几乎可以说是这个世界武道的源头,江湖流传的所有可以破碎的武学,都是来源于这藏于地底的战神殿中。 宋行抬步上前,缓缓走进大殿,望向殿顶,离地四十丈许的殿顶中心,嵌有一块圆形的物体,两丈直径,散发出青黄的光线,彷若一个室内的太阳,使整个巨殿沐浴在万道青光底下。以这光源为中心,殿顶同样雕刻了一副巨大的星图,将巨殿覆盖在无限的星宿底下,巨殿不见一柱,不见一物,殿心地上有一个两丈许见方的浮雕,左右两边壁上每边亦有丈许见方的浮雕图各二十四个,加上殿心的浮雕图。 刚好是四十九。 殿心地上那幅浮雕,雕工精美,刻著一个身穿奇怪甲胄、面上覆盖面具的天神,胯下坐著一条以龙非龙的怪物,从九片裂开了的厚云由左上角穿飞而下,直扑向右下角一个血红的大火球。 正是宋行当初从和氏璧中看到的未来一角。 雕刻中每一片厚云旁边,由上而下写著九重天、八重天,直至最低的一重天。浮雕的上方有五个大字,正是「战神图录一」。 看到此画,宋行的脑子里轰然一炸! 战神图录! 那个被世人传诵已久的图录! 宋行心中涌出强烈的激荡。 向雨田生前一直想找到这个被封印在地底的图录,因为这关系着他能否破碎虚空的关键线索! 宋行转头四顾,果然在不远处的墙角,发现一具骸骨,骸骨盘膝面墙而坐,背影魁梧,服饰高古,不类近代。 走上近前,见骸骨左手垂地,地上有一行小字,写书「广成子证破碎金刚于此」! 宋行眼中闪过了然,“果然是广成子的遗骸!”
看着面前广成子破碎虚空留下的残骸,宋行沉默,“能够让人悟透宇宙的奥秘,以肉身破碎虚空,战神图录到底是何人所著?”
“战神...战神,广成子之前的年代,何人可称战神?”
可惜建造这大殿之人,似乎无意对自己的来历过多说明,仅仅留下四十九副图录和一句话。 宋行只是猜测,或许创造这战神殿之人,和他一样,同样来自天外,留下这战神图录,就飞升仙门了。 宋行索性不再多想,就留在这大殿之中,参悟这古往今来第一奇书。 图录云,天地一太极,人身一太极,太极本为一,因小成大小,因意成内外,若能去此心意,岂有内外之分、你我之别,天地既无尽,人身岂有尽,尽去诸般相。 宋行领悟到当肉身至疲至倦时,唯一的方法,就是由有身变无身,而达至这境界的法门,就是把心这堵定内外的围墙拿走,让人这太极重归于宇宙的太极,既无人身,何来困境? 要把心拿开,先要守心,当守至心的尽极,物穷则变,始能进军无心的境界。 刹那间抛开一切凡念,将精神贯注灵台之间,不存一念,不作一想。 浑浑沌沌,无外无内,无人无我,没有空间,没有时间。 尽去诸般相。 灵神不断提升,众念化作一念,一念化作无念,虚虚灵灵,空而不空。 一年之后,宋行再次出现在鱼凫族的圣地,此刻的他已经完全领悟战神图录,并借助邪帝舍利与和氏璧之助,将体魄和肉身皆是修炼到了这个世界的极限。 当他抬头看向头顶的黄金神树时,绚丽的光芒中,一道仙门缓缓打开,将他的身躯吸入了当中,消失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