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场教学，记得让来学习的孩子们带上笔和本子。”

“不带行不行啊？家里没有本子，要买还得去镇上。”

一个家长跳出来说道。“拿个树枝在地上比划也一样，我们不要求太多，能知道字怎么念的就行。”

只有稀稀拉拉几个家长愿意出钱买本和笔，其他的家长都不愿意出钱，他们只想让孩子能不花钱识字，这买本子和笔，根本不在考虑范围内。许明月不自觉皱眉，她没想到还没开始教学就已经出现第一个难题，没有本子和笔，只靠看和拿树枝比划，能学是能学，但到底和写在纸上不一样，总不能升学考试时，和老师说写在地上吧。“不想带的可以不带，只是学习起来没那么快。”

许明月看着他们：“孩子们学识字是件终生受益的事，你们看大队长、村长，哪个不是上过学念过书的，还有镇上百货商场的售货员，都要学识字的……”经过许明月一番劝导，许多家长同意带本和笔，但还是有三分之二的家长不愿意，她也没再多说，该说的都已经说了，实在不愿意的她也没办法。就这样，教识字的事情算是定了下来。人群散去，许明月和江震并肩跟着江婶一家往回走，几人说笑不断，全然没注意到身后一人灼热的目光。第二天，许明月正在屋里看书，突然听到门口有动静，出来一看，发现是昨天开会时的村民们，他们手上还提着东西，大多数是粮食，还有少数人提着鸡、鱼的。看到许明月出来纷纷将手里的东西往她手上递：“明月同志，这是我们的一点心意，感谢你愿意教孩子们识字。”

“我不能收，你们拿回去吧。”

许明月推辞，心里却为村民的举动感动，这年头谁家的粮食都不够，他们却愿意来给自己，何尝不是对自己的认可。村民们坚持要把东西留下，见许明月态度坚定，他们只能把东西又拿回去。听到动静的江婶在旁边一阵可惜：“这是你教学该得的，怎么不手下？”

“我教学本来就是想为村里做点好事，如果收了东西，初衷就变了。”

许明月笑笑，她心里还有一层顾虑，自己的身份是经不起细查的，也没有教学资格，免费教学的话即便有人查也不怕，但若是收了东西，那就不一样了，无证教学什么时候都是不被允许的。江婶不懂什么初衷不初衷的，她勤俭惯了，认为靠劳动换取需要的东西走到哪都是没错，但许明月却不要，在她看来就是太单纯了。下午，许明月拿着新华字典准备出门，想了想，她又将桌上的稿纸和笔拿上。来到村西头的空房子，这里已经被大队长派人打理的干净整洁，还摆上了几排高矮不一的桌椅，桌椅前面是一块三尺宽四尺长的不规则石板，用来板书。里面已经坐了几个孩子，正好奇的四处打量着许明月。许明月温柔的冲他们笑笑，夸赞了几句后就坐在讲台上等着其他孩子，顺便和来的孩子们闲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