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明月没说话，她和江震之间不是他想的那样，但显然没必要说出来。她起身去结账，收银员看着透明桌上剩了大半的饭菜道：“要打包吗？”

“不用。”

即便打包好孟煜竹也不会带上，还不如不费这些功夫。听到许明月不打包后，收银员眼睛明显一亮，为了不浪费粮食，客人没吃完不要的东西店里干活的人可以带回去吃，她可是看的真切，这俩人桌上起码有三分之一都只夹了两筷子尝味，其他都没动，这要是拿回家最起码能加餐两天。“一共一百一十三块八，给您抹个零付一百一十三块就行了，粮票还是付钱？”

许明月把钱包打开，数出数额递过去：“付钱。”

再回到饭桌上时，孟煜竹正在翻看一本书，见她回来递过去：“路上顺手买的，给你了。”

“我不要，家里买了很多书还没看完。”

许明月拒绝，“吃好的话我们就回去吧。”

孟煜竹见她不接也没说什么，站起身道：“这顿饭花了多少钱？别请我这一顿后手里没钱了。”

“放心吧，再请你吃两顿的钱也是有的。”

听出他话里隐含的担心，许明月脸上漾出一抹笑容。饭店距离家位置不远，穿过两条巷子再直走就到了，来到四楼，孟煜竹却没回去，而是跟着上楼。听着身后的脚步声，许明月转头问：“还有什么事吗？”

“没事就不能上去坐一会儿？我马上就要走了，以后想让我去做客都没可能……”孟煜竹自顾自往前走，嘴里还念叨不停。看在他带回来文件下发的好消息的份上许明月也没再说什么，想坐就坐吧，就当他不存在好了。孟煜竹也不用人招呼，进去后就斜躺在沙发上，像是在自己家一样放松。把果盘放到他面前的茶几上，许明月又倒了杯水过来在一旁坐下，“你什么时候走？”

“六点。”

孟煜竹一双大长腿耷拉在沙发扶手上摇晃，“舍不得我？”

“是啊。”

许明月坦然的点点头，他有时候固然讨人嫌，但更多时候还是挺不错的。孟煜竹咧嘴，露出口整齐的大白牙，“舍不得也晚咯！我今天晚上六点就走了。”

“这么快，那你特意回来一趟，该不会就是为了告诉我文件已经下发的消息吧？”

许明月惊讶，她还以为是明天早上六点，没想到再过三个多小时就又要走。孟煜竹半开玩笑道：“我要说是呢？”

“怎么不发电报，你时间赶得这么急来回跑的话身体会受不了。”

许明月皱眉，眼里除了对朋友的心疼外再无其他。孟煜竹心里说不清是什么滋味儿，难过、失落……五味杂陈，他这次终于将自己的心思深深藏在心底，等学成回来，若是她过得不好，自己再表达心意也不迟。孟煜竹把杯子里的水一饮而尽，又从怀里掏出来那本据说是顺手买的书，在上面写下电话号码放到茶几上，“我走了，有什么事就打这个号码找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