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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十五章两个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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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一位病人,是一位腰板挺的很直的老人,他当时正在与一位医生争吵,情绪很激动,声音很大。而就在医患之间争吵时,路过的一个七、八岁的小男孩露出惊恐的表情,显然非常胆小,仿佛周围稍微大点声说话都会感到惊恐,面上也覆盖了一层“病气”。孩子的父母也是满面愁容,一家人行走的方向是大门方向,八成没在医院得到应有的诊断,结果被一名“道士”给拦住了,说愿意给孩子看看。孩子的父母也是看过各大医院无果的,恰好想带孩子去庙里拜拜,“想和尚就来了道士”,虽然不信陈长青是本院的医生,倒是愿意听听这英俊的小道士是怎么说的。少年见这对父母有兴趣,便让他们稍等,一心要把那位老者也拉到综合诊断科。在旁边听了一会争吵的内容,少年便知道了个大概。老人名叫宋连杰,67岁却依旧挺拔的身姿,空荡荡的袖子,意味着这是个有故事的人。他的左臂肘关节以下都没有了,来医院就也是来看“左臂”的症状的。虽然已经残疾了四十多年,但这位老人总是感觉失去的左手还在,仍然依附在断处,但自己无法控制其活动。最关键的是,这只“看不见的左手”,经常出现“骨肉分离”般的痛疼!即便是他性子刚烈,但也受不了这疼痛的折磨,看遍了各大医院,全都无法根治。无意中得知维康医院的骨科在本市小有名气,便来碰碰运气。可一轮检查过后,得出的结论是没有任何器质病变,没有症状指向这种疼痛。唯一的解释就是创伤后应激障碍,也就是心理疾病,表症之一就是反复的创伤性体验。医生的建议是转到心理门诊,可宋连杰拿出一大堆单子,表示自己吃过各种抗抑郁药,但丝毫不能缓解疼痛,坚持医生会诊一下。负责的骨科医生叫王国明,算是骨科的首席医生了,他认为没有会诊的必要,完全是在浪费时间。其实说去看心理医生已经很委婉了,他认为这老头根本就是老糊涂了。“断手断脚我们骨科都可以治,根本不存在的手,我们怎么治?”

因为心底觉得老人无理取闹,语气就生硬了一些,就这样在大厅内争执了几句,恰好被陈长青撞见了。少年敏锐的感觉到这个病例不简单,因为老人看起来是真的很痛苦,而医生的化验结果也并没有骗人。于是便上前搭讪,试图劝说老者转到诊断科。王国明见一个道士打扮的少年来挖病人,马上竖起眉毛道:“哎,你这个假道士,胆子不小啊,当医托都不背人了是吗?!赶紧走人,不然我叫保安轰人了!”

王医生把陈长青当成骗子了,就是以找更权威的专家为诱饵,欺骗病人及家属随他们去江湖小门诊的医托。陈长青初来乍到,面对王医生的呵斥倒也不生气,笑容满面的说道:“我是假道士,但不是什么托,我是这家医院的员工,是……”“王医生,这位是我们诊断科的特聘专家,今天第一天上班。”

没等陈长青说完,追随而至的唐可馨急忙过来解围。“诊断科……特聘的……专家?”

王国明上下打量了一眼面前的小道士,倒是生的眉清目秀的,现任院长喜欢“作秀”,全院都是知道的。但是找个漂亮道士进诊断科?这未免也秀过头了吧。眼下他正不愿意跟宋连杰纠缠呢,居然有人主动要接手这个麻烦,便急忙提高音量道:“哦,原来你就是诊断科新来的特聘的专家啊,久仰大名啊!既然专家对这位患者感兴趣,那么这病例是你的了。”

王国明当然没“久仰”过陈长青,只是借机把麻烦丢出去而已,他看着宋连杰说道:“这位……专家,他所在的科室是我院专门解决疑难杂症的,全国唯一的综合诊断科,正适合您。”

然后便匆匆离开了。既然医生都说了这位小道士是专家,宋连杰和那一家三口也就跟着陈长青到了综合诊断科。科室内的秦涛和乔林正在打赌这位新专家能坚持几天,便眼睁睁看着一群男女老少涌进了办公室。“什么情况?”

秦涛率先发问,眼神却飘向唐可馨。“这都是陈专家找来的患者,本院无法解决的病例。”

唐唐可馨一边说,一边看着乔主任。乔林放下报纸淡淡道:“好啊,既然陈专家找来的,想必就是有把握解决。那就收了,让陈专家给看看。”

综合诊断科是一个独立的小科室,办公室外面就是诊室,眼见陈长青领着一群人呼啦啦的又出去了,只剩下诊断科的三位“元老”。唐可馨把门关严,将陈长青找的两个病人的情况,以及患者之前的诊断,统统汇报给了乔林。“乔主任,您就这么让这个姓陈的胡来啊。”

秦涛翘着二郎腿说道:“哪有医生自己找病人的。再说找的都是什么病人啊?这两个病例全都是无解的病,怎么看啊,这么瞎胡闹嘛?”

“马院长都发话了,能怎么样?人家积极性那么高,还不让看病啊。”

乔林端起不锈钢水杯喝了一口茶,“让他看,你们也可以去目睹一下专家的风采,让我们见识一下这位年轻的专家是人是鬼。”

唐可馨和秦涛面面相觑,爱打游戏的男医生表示没兴趣。“可馨你去吧,帮我看着点,这位所谓的专家没有执业医师执照,他开的处方必须由我签字才可以。”

乔林发话道。唐可馨正有此意,晃动着马尾进了诊室……宋连杰主动让孩子先看病,自己暂时退出去候诊,陈长青则正在给孩子号脉,孩子的父母则述说着病情。孩子叫亮亮,八岁,症状就是胆小,怯懦。只要有人高声说话就害怕,经常被同学欺负,带去的零食都常被抢走,上课有尿也不敢跟老师请假,经常憋不住尿裤子。其实孩子的情况不算罕见,很多孩子都有胆小的毛病,如果孩子没有语言沟通或社交障碍,也没有偏执刻板的行为,则可排除自闭症。假如孩子并无自闭症,那一般就不会认定为患病,对此的解决办法很多育儿书上都讲过,无非是心理诱导和陪伴。父母不要给孩子过多的压力,给孩子一个轻松的环境和氛围,多让孩子和同龄人接触,慢慢提升孩子的独立和自信,进而克服胆怯。唐可馨虽然不是儿科大夫或育儿专家去,但也明白这个道理。她听着家长的讲述,看着专心号脉的陈长青,实在不明白这位漂亮的“专家”,为何接这个病例。自闭症是疾病,胆小不算病,两者都需要家长慢慢给孩子建立信心,除此之外,大罗金仙也没办法改变,医生亦然。毕竟,医生无法给孩子吃太多的抗抑郁药物,而且药物也只是辅助。孩子家长把之前的诊断带来了,已经排除了自闭症。光是胆小,这位专家能治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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