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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章:初露峥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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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天后,赤苦河畔,晚春的气息覆盖大地,带来一片碧绿,天空是瓦蓝色,漂浮的白云像是洁白的哈达,地上弯转流过的赤苦河犹如碧绿的丝带,天空大地河流交相辉映,一切的一切看起来都是那么的自然,除了大地上一个个洁白的小点,那是扎阿锡部落的蒙古包。

此时,最大的蒙古包内,正中间支起了一张很大的圆桌,圆桌上摆满了陶盘,陶盘里是切好的牛羊肉片,肉片薄如蝉翼却不碎,显然切它的师傅一定刀工了得,圆桌的正中间是一个洞,洞上坐着一口大锅,锅底是上好的木柴,锅里是沸腾的开水。

围着圆桌大约有七八个毛垫,此时约摸快要坐满了,只留下了一个空位,正对着门口的位置坐着一位少年,毫无疑问这就是纳兰了,少年左手边坐着另一位少年木华黎,然后顺时针便是纳兰的妹妹萨仁图雅,母上哈敦,还有弟弟敖德,再然后是那位神秘的巫,巫的左面是一个矮小的中年男子,男人脸上堆满了笑容,可目光却是锐利如苍鹰,只剩下最后一个座位在等待着某人。

“巴鲁格不会不敢来了吧,那我们今天不是白设局等他了”木华黎压低声音小声靠在纳兰耳边说

“不会的,他作战时勇猛,不会因为我的邀请而退缩的”纳兰在一旁歪着脑袋想了想接着说道:“如果他连来都不敢来,那也就配不上勇士的称号了,连勇士都算不上那他也不足为虑了”

“他会来的,他这个人刚愎自用,并且天不怕地不怕,不会不来的”巫一边对纳兰说一边给小敖德看相:“长生天在上,你这小子命里有大机缘,机缘来到时便是飞黄腾达,可也有大灾厄,只有紧靠太阳才能逢凶化吉”(太阳的蒙语就是纳兰)

可一个六岁小孩懵懂无知,也听不明白男人的意思,只是坐在那傻呵呵的乐,倒是哈敦听明白了巫的意思,对着小敖德说:“你呀,以后就跟着你哥哥,不要自己出去了”

这时帐外传来了马匹的嘶鸣声和一声长长的吁~

“来了,一会按计划行事,木华黎给我倒好马奶酒,让我们好好会会这个客人”纳兰站起身来,脸上挤出笑容说。

外面的声音停了,随后传来了一个低沉的男声:“诺海浩日”若不是哈敦这几天给纳兰恶补这种礼仪知识,纳兰可能都听不懂什么意思

诺海浩日是请看好狗的意思,不论有没有狗,都代表着外来的客人对屋内主人的尊重

随后纳兰拨开帐门,眼前骑马的汉子并不高大却略显臃肿,正从马上翻身而下,随后早已在一旁等候的奴隶便去将他的马牵走刷洗喂好。

纳兰心说骑马来的倒是挺好就是不知道你有没有运气再骑马回去了。

心里虽然这么想着可纳兰嘴上还是笑着说道:“远方的贵客上门是我的荣幸,快请进屋”

“纳兰客气了,我这老东西怎么还能让你亲自出门迎接”巴鲁格也是笑着说,可脸上的笑容却显得格外的虚伪,就像是皮笑肉不笑一样,随后便卸下佩刀交给了一旁的奴隶,大步走进了帐内

帐外,纳兰深吸了一口气,更加确定了要除掉巴鲁格的决心,巴鲁格对首领连起码的敬畏都没有了,这样的人留不得,随后也进去了帐内

帐内,巴鲁格已经就坐,也不客气,自己给自己倒了一碗马奶酒,随后一饮而尽,等到纳兰也入座了便大声喊到:“不知纳兰你今天叫我是简单的吃饭,还是有别的事啊”

“没有别的事,只是觉得你带领勇士有功,而我摔下马休养这两天梦到了长生天,它告诉了我一种新奇的吃法”纳兰用筷子把陶盘里的羊肉牛肉都推进正中央的大锅内,锅内水沸腾,一会儿估计就能把肉煮熟。

“哈哈哈,我手下最次的勇士也不会从马上掉下来,而我从五岁后也没从马背上摔下来了”巴鲁格毫不留情的嘲笑,似乎是并不清楚现在的形势。

木华黎听的义愤填膺,刚要站起身,就被纳兰一只手压了下去,纳兰面色平静缓缓摇了摇头,显然是现在还不是时候。

“本来这就是简单的煮羊肉,可关键的精髓就在于,这两样东西”随后纳兰拍拍手便有四名奴隶两两提着一个大坛子走了进来。

“不知现在勇士们训练的怎么样了,能否随大汗一同带回足够过冬的牲畜和奴隶”纳兰手拿奶酒坛,就像一个后辈一样,巴鲁格的酒没了,纳兰就乖乖给他倒上,中途还一直在跟巴鲁格闲聊吸引他的视线。

除了巴鲁格所有人都能看到,原本坐在他旁边的中年男子已经站起身走到了巴鲁格的背后,而四名奴隶放下坛子后也拿出了捆马的粗绳,一切都只等待着纳兰一声令下。

“勇士们已经准备就绪,就等着大汗一声令下,不是我吹呃呃呃”巴鲁格的声音戛然而止,他身后的中年男子已经收到了纳兰的信号,用手肘锁住了巴鲁格的脖子,巴鲁格也并非无能之辈,还妄图将身后的人过肩摔到前面,可他却忘了自己是跪坐在毛毯上,随着纳兰一脚踹在他的胸口上。

巴鲁格和身后的男人都倒在地上,可这回裸绞已经成型,除非双方体型差距一倍以上,要不就是不可破开的,纳兰一挥手四名奴隶便将绳子绑在了巴鲁格身上,这下更是插翅难逃了。

“把他带到帐外看好,他跑了,你们一个都活不了,但是如果看好了,等这次结束后,你们都会被解除奴隶的身份”纳兰吩咐说

“狼主你教给我的裸绞也太好用了,平常我肯定是打不过巴鲁格的,可这回我裸绞成型之后,他的反抗一点用都没有”中年男子回到座位,干了一碗马奶酒,崇拜的看向纳兰说道。

“干得好,孔温窟哇,这是长生天教给我的战技,自当战无不胜”纳兰像是什么都没有发生,走过去打开了那两个坛子

孔温窟哇是木华黎的父亲,跟纳兰死了的便宜父亲曾结为安答(就相当于汉人的拜过把子),也是曾一起对长生天发过誓的,是纳兰为数不多能够信任的几个人之一。

“你们都来尝一尝,这里面一个是用西域的胡麻酿成的胡麻酱也就是芝麻酱,另一个是今天现采现酿的韭菜花,用这两个沾着肉特别好吃”纳兰夹起一片羊肉,沾上酱料放进嘴里,没想到在时隔九百多年,再次尝到了熟悉的味道,纳兰突然鼻子一酸,可还是忍住了没有掉眼泪。

“敖德把你的手擦了,用筷子吃”纳兰的小弟弟敖德顾不上用筷子,用手吃的不亦乐乎,连脸上都抹上了各种酱料,活脱脱变成了小花猫。

众人看到小敖德也是乐的不行,一顿饭就在这种快乐的气氛中结束了

酒足饭饱以后,纳兰起身双手拄桌面向孔温窟哇缓缓说道:“您是我父亲的安达(结拜兄弟),是我的叔父,是我们最信任的人,我想请求您带领勇士们,重现我们扎阿锡部的荣光”

孔温窟哇站起身端起马奶酒朝着右边说:“长生天在上,我和我的后代愿意世世代代做您最忠实的猎犬,如违背此愿,天人共诛之。”

随后一口饮尽,将碗摔在地上。(古蒙古人男人以右为尊,女人以左为尊)

少年一贯掩饰不住脾气,站起身大声就要附和,却被纳兰一把拦住说:“今天有巫在场,木华黎你可愿意与我纳兰结为安达(结拜兄弟)”

“承蒙狼主不弃,小子愿意。”

随后两人在巫的带领下祭拜了长生天:“长生天在上,今天我纳兰(木华黎)愿意结为安达,此后生死相依,不离不弃,如违此誓,天诛地灭”

结为安达不仅要祭拜长生天,还要互换信物,纳兰拍拍手,便有奴隶拿着一个盒子送到了纳兰手上,纳兰转手拿给了木华黎:“打开看看喜欢吗”

少年接过盒子,打开里面是一颗完整的狼牙,狼牙长约二寸,温润如玉,上面没有伤痕显然是被精心打磨过。

“以后可以钻个孔穿起来当成项链,希望你能和它的主人一样勇猛”

“好”

木华黎的信物是一块黄色的石头,看起来平平无奇。

“狼主,这是玉髓,阳光照到上面会散发出明亮的黄色光芒,配得上您的纳兰二字”(纳兰即蒙语的太阳)

不多时天色如墨,只有营地中燃烧的篝火带来点点的光亮,本该空旷的营地中央搭起来一处高台,高台下是扎阿锡部的勇士们,此时下面叽叽喳喳,犹如进入了闹市。

纳兰登上高台,虽然他也是第一次经历这种场合,一千多双眼睛盯着你,可他没有怯场,走上前拿起自制的扩音器大声说道:“咳,咳,咳咳,今天召集大家来我只说三件事,第一件,巴鲁格劝我投降蔑儿乞人,斩首示众”随后两名奴隶推出了巴鲁格,巴鲁格嘴被堵住可眼睛瞪的犹如牛眼睛一般,随后被一刀劈下,脑袋叽里咕噜滚下高台,落在一个勇士脚下,可勇士大气都不敢喘,全场一下安静了下来。

“第二件,以后你们所有人都归孔温窟哇管理,如果有违命者,与巴鲁格一个下场”

“第三件事,明天将选拔一百人做我的亲卫队,亲卫队所缴获的牲畜奴隶,可以自己保留一半”随后纳兰走下了高台。

这下真是一石激起千层浪了,全场的讨论声又是此起彼伏,谁也没注意到一匹骏马从部落营地出发,直奔乞颜部首领铁木真的营地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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