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了。”
黄康转过身，主动给姜尘沏了杯热茶。“多谢领导。”
姜尘接过茶杯，开门见山道：“领导，新兴区的壹号地皮，今后还会给天丹集团开发吗？”
黄康沉默下来。片刻后，他反问道：“壹号地皮，你非要不可？”
“对，非要不可。”
姜尘点头。“这事有些难办啊。”
黄康长叹一声，说道：“沪海林家的手段远比我想象的还要强大，连我都接到沪海领导的电话。”
“包括金陵招商总署，也特意交代，让我务必配合。”
黄康露出苦笑。沪海是国际最顶级的大都市之一，沪海招商融资的能力，举世皆知，很多外企分部也都围绕着沪海建立。而林家，又是沪海的顶级豪门。这种庞然大物，就算去了金陵也会被慎重对待，更何况只是小小的楚州。“你先看看这东西。”
黄康从办公桌上，拿过一摞文件递过来。姜尘将其打开。里面是一些报刊内部资料，都是宣传天丹集团毒气事件的撰写初稿，但被人截取，还未正式发布。“新媒署那边我能说上话，暂时将这些材料压了下来。”
黄康抬头道：“你知道，这些材料一经发布后，会对天丹集团有什么影响吗？”
“知道，万劫不复。”
姜尘点头。“这只是林家最微弱的小手段而已。”
黄康一脸肃穆：“我在楚州也有不少敌人，林家这尊庞然大物参与进来，已经打破了楚州的微妙平衡。”
“就好比新兴开发区，按理说由我负责，我也已经拍板了上次招商大会，但现在却有很多人联合起来想要拉拢沪海的投资商，从而又整出来一个招标大会，甚至直接绕过我的许可。”
黄康抬头道：“姜尘，希望你能理解我的难处。”
“我理解领导。”
姜尘点点头：“所以，你今天特意把我叫来的目的是什么？”
“我想着能当面和你解释局势，另外……”黄康沉吟片刻，抬头道：“如果，我是说如果让你退后一步，你愿意吗？”
姜尘哑然失笑。只见他缓缓起身，平静道：“领导太抬举我了，我就是小老百姓，开发区的壹号地皮说白了，是你们领导们的决策，我没有办法定论。”
“你只需要告诉我决议就好，无论结果是好是坏，我都能接受，只是……”姜尘咧嘴一笑：“树挪死，人挪活，天丹集团刚创立不久，搬迁起来也方便，华夏这么大总归是有地方能让我们发展。”
嗯？黄康眉头一挑，微眯着眼睛打量着姜尘。这一刻。他身上迸发出一股久居上位的威严，若是常人，在这种气势下肯定忐忑惶恐。但姜尘的脸色依旧平静，犹如一块矗立海岸无数年的礁石，任凭风浪捶打，纹丝不动。这抹心性，让黄康很欣赏。片刻后。黄康拉开办公桌抽屉，取出一个棕色信封袋交给姜尘：“你打开看看。”
姜尘解开信封。里面是一份红头文件，但他目光看到后续内容后不由得一愣。“这是楚州新兴开发区，壹号地皮开发许可证。”
黄康说道：“你在下面把名字签了吧。”
“额。”
姜尘挠挠头：“签了就能生效？”
“不然呢，你看看底部是谁的签字和钢印。”
黄康笑道。姜尘低头一看。最底部，写着三个龙飞凤舞的签名。赵丁山！黄康缓缓开口：“这是江省赵总督的签名，附有江省最高机构的钢印以及总督掌印，你签字后即刻生效，壹号地皮开发权今后属于你姜尘。”
姜尘大感惊愕：“那今天举办的招标大会……”“不算数。”
黄康深邃的眼眸中，迸出一道精芒：“沪海林家想以势压人，他们也不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这里是楚州，可不是沪海。”
“再说了，区区一个豪门也该插手政务决议。”
“林家已经逾矩！”
轰！一股强大气场，骤然从黄康身上迸出。这种气势，和武者的气血完全不一样，却同样浑厚霸道。势者，气也。读书破万卷便有书生气；钻研佛经教义便有佛道之气；磨砺武道便有血气。而黄康只是个普通人，却因为自己热爱自己的工作，不畏强权，不惧敌攻，数十年为民为政，也酝养出了一股独属于上位者的强大气势。“天地万物，天地万道。”
“亦是天地万势！”
姜尘眼前一亮。这一刻，他瞳孔中闪烁着精芒，天眼瞳术运转，好似能看到黄康头顶上方有一道赤红夹杂着紫色的气息冲天而起。这便是人道气运！紫金为王道诸侯的气运。赤红为权贵王相的气运。很显然，黄康气运昌盛，今后必定官运亨通，大有前途。唰！姜尘抬头看向窗外，只见附近几栋楼房内也都蕴含着红色的气运之相，有浓厚的，也有微弱的。“姜尘，你怎么了？”
黄康疑惑问道。“没，我就是太惊讶了。”
姜尘清醒过来，挠挠头道：“领导，你早就准备了这份文书，刚才为什么还要让我退后一步？”
“因为我想考验考验你。”
黄康目光一凝，沉声道：“我要在楚州甚至是北江拨乱反正，虽有赵督支持，可这依旧是一条千艰万难的道路，容不得半点马虎。”
“而天丹集团，或者说你姜尘，则是我亲自挑选的……合作伙伴。”
黄康盯着姜尘，语气认真：“以前我想把你招揽当做一把刀，撕裂困局，但现在我觉得你是个可造之材，今后你我便是同盟。”
“既为同盟，我自然要试探你的意志力是否坚定，是否有能力与我同行。”
姜尘微微点头，主动伸出手道：“领导，合作愉快。”
“今后你叫我黄叔吧，我只是以黄康这个身份与你合作，并不是以领导身份合作，而且我会对天丹集团的要求更加严苛，绝对不会容忍犯错误的事发生，否则，我会以雷霆手段镇压。”
黄康深呼吸一口气，道：“你明白我的意思吗？”
“明白，我也不屑于走那种龌龊的道路。”
姜尘咧嘴一笑，重新伸手道：“黄叔，合作愉快。”
“合作愉快。”
黄康脸上也露出笑容，起身与之握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