端雅的人回去领罚，话也是带到了的。她没想到韩朗真的跟着风傲晴去了。“你若想去送，我们的计划便等等，一月两月也是无妨的。”

端雅对莫北渊道。“不必了。”

自那件事起，莫北渊于端雅有些前所未有的冷淡。“你不担心韩朗和令夫人吗？”

“我不知道韩朗在不在她眼中，但我，早已不在经她眼中。她回到流放队伍中，不是为我，只为两个孩儿。”

“我看倒是未必，如若不在眼中，为何给你的药毫无痛苦，而给我的却让我痛苦万分？”

想此这事儿，端雅就心有余悸，差点就被她给杀了。“呵，那她还未曾给韩朗用过药呢！”

“那不是正因为韩朗不在她眼中吗？”

莫北渊侧脸看着端雅。“长公主殿下，事已至此，我们能不能坦诚些，别再用你蛊惑人心那一套了，可以吗？要想我做什么，便下令，赴死也绝不多半个字。”

“渊，你应该知道，我从不曾对你这么做过，只你。”

端雅轻笑。“十岁时，我便知道我要做什么，为了你，为了我爷爷、我父亲守护了一生的昭景而赴死。但你，却不信，先是手握着我二弟，接着是姑姑，现在还想握着傲晴。”

“二弟还你了，姑姑也还你了，风傲晴也没有握住呢！我的诚意还不够吗？我还不够信你吗？我只有你啊！”

端雅扑进莫北渊的怀里，紧紧揽着他的腰。“你应该知道我的心意啊！原先有驸马在，接着你又成了亲，我自是要持着礼了，但是我真的......”莫北渊背过手去，握住了她的手，端雅的嘴角轻轻翘起。没想到，莫北渊却是掰开了她的手，将她从自己的怀里给推了出去。“您‘只有’的人还真多，呵呵。”

“那些都作不得数，真的只有你啊！”

端雅一咬唇，眼泪就滚在了眼眶里。“自你握着二弟，让我娶风将军之女时，我对你就死了心。那时我便知道，我只不过一子而已，你想执便执，想扔便扔。”

“原本，我做好了此生不娶的打算，因为我知道就算李烨梁当了皇帝，你也不可能嫁与我。”

端雅又何尝不知道他当时的心意。他成亲以后，与端雅保持着距离，端雅原来以为是他怕岳父不高兴，现在看来，是早就断了与她的心思，才是这样的态度。“既没有了帮我的理由，又为何要帮我？”

端雅收起了笑脸。“为了昭景，李烨梁配不配当这昭景皇帝，你心里不清楚吗？”

“那我又配是不配？”

“配不配，都只有你了，你总比李烨梁要强上几分的。”

端雅笑出了声：“莫北渊，此战若胜，允你卸甲，封永临王，封地延州。”

莫北渊退了一步，认真礼道：“谢长公主殿下。”

又听了长公主的命令，他头也不回地走了。刚出院子，就看到院子里站着薛嘉儿。她已经换了个模样，穿着一身军服，看大小，是端雅特地给她制的。“莫将军。”

她朝莫北渊行礼。莫北渊又看向身后的端雅。“长公主这是？”

“带着嘉儿吧！”

端雅道。“我带着个不会武功的女子，多有不便。”

莫北渊拒绝。“你领的人多，行进速度又要最快，她便是粮草，你的辎重队伍能少九成，便是要快上许多了。”

端雅的口气不容置疑。“回将军，长公主给了我两名武婢，不会给您添麻烦的。”

薛嘉儿上前一步，求道。看样子，薛嘉儿也是铁了心要领这一功，她怕是计算过了，跟着哪只队伍都不如莫北渊，因为莫北渊一定会赢。如果她的能力真和风傲晴一样，莫北渊得承认，于战事的确是有极大帮助的。不怕粮草被对手破坏，更可以少带辎重部分，那行军的速度得以十倍计。“你最好能办到，否则万死都不足以谢罪。”

莫北渊冷冷道。薛嘉儿一听，莫北渊这是应允了，就像个小雀儿一样高兴。她忙道：“莫将军放心，定不负您所望。”

莫北渊也不等她，就往院外走。“渊，你记得护着些，别伤了嘉儿，日后，她是要陪在我身边的人。”

端雅在莫北渊身后吩咐。“是。”

莫北渊丢下这个字，就出了院子。薛嘉儿忙朝端雅一礼：“长公主殿下，那我去了。”

就跟着莫北渊走了。莫北渊上了门口的马，却见薛嘉儿被两个武婢扶着，准备上门口停的一辆马车。马车不大，样式也是普普通通，没有官家或者大家的徽记，十分不起眼。“你不会骑马？”

莫北渊皱着眉质问。薛嘉儿抿着嘴，摇了摇头。莫北渊眉头皱得更深：“这叫不添麻烦，处处都是麻烦，如果是到了不能骑马的地方，难道让大家陪着你走？这速度如何快得起来？！我看你还是回去吧！”

他不明白，都是同一个世界来的人，两人还是好友，为什么风傲晴马骑得那么好，而薛嘉儿却是完全不会。“将军莫急！我可以学！我可以的！”

薛嘉儿忙道。她慌里慌张地又走下了车，准备上旁边的一匹马。可是个子不够高，武俾扶着她，可是就连马蹬子都够不到。莫北渊掩饰不住的厌弃。“哎，不必了，快上车吧！等到了不能走车的地方，再想办法！”

莫北渊一喝马就奔了出去。“快！快些跟上！”

薛嘉儿又忙回到车边，一边快速地爬上车，一边吩咐赶车的武婢。莫北渊的思绪，没有在无用的薛嘉儿身上停留，而是因马的事儿想起了风傲晴。他在心里把风傲晴喊了千万遍。从那日起，他真真正正变回了原来的莫北渊。原来看似拥有所有，其实却一无所有的莫北渊。除了战斗，其他什么都不会的莫北渊。不会笑，不会哭，不会疼。但是，他又忍不住存了些念想。傲晴啊！你能不能在延州等我？如果我还能活着回来。到时，再不会有什么事情可以让我离开，再没有什么比你和孩子重要。我可以应你不踏出延岭一步。如果你再也不想见我，没了你，那我一生也不会再踏出延岭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