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梅儿,我好困,先让我睡会,睡醒了再说!”
审问人审问到后半夜,天未亮又被叫起,能不困吗? 他眯着眼,凭借肌肉记忆,走到床榻边,扑通一声,倒榻就睡。 阮寒梅无奈一笑,上前帮他脱鞋盖被子,昨日的事,她亦有所耳闻。 之所以没掺和进去,一是小梅只是个书房侍奉丫鬟,没资格管玉琼院的事,二是怕见到紫宁冤魂,致使自个身份暴露。 她能感觉到,一股充满怨气的魂体力量,在玉镜轩上方徘徊,直到紫怡被送去官府,它才慢慢消散,不然,府内不知道要发生多少怪事呢! 她坐在床头,凝视情郎睡颜,呢喃道:“安旭,你真的变了好多,画技比之前,还要令人挪不开眼,只可惜,定了个死规矩,每日只画一幅。红颜知己,也比在杭州时多,不过,梅儿已非凡人,别无他求,只愿能一直伴着你,来世,我们做一对普普通通的夫妻,可好?”
若池宇没睡着,听到这句话,铁定摇头,毕竟,他是不会为了一只艳丽的花儿,放弃整座园林的。 阮寒梅坐在床头,一边梳着秀发,一边含情脉脉盯着恋人。 池宇再次睁眼时,午时早就过了,胸口的沉重感,直往人鼻子里蹿的梅花香,害得自己做了好大一会噩梦的罪魁祸首,原来是她呀! “我......我不是故意的!”
阮寒梅扶人起来,抚着他的胸口,急忙认错道。 “错,可不是这么认的!”
环住她的腰,直接一个侧旋,然后...... 一个半小时后,他才起身吃午饭! 灵魂体,不需要热食,是以,阮寒梅推脱吃过了,只坐在桌边陪他。 “寒梅,陛下派给我一个任务,要是完成不了,我的项上人头,怕是要不保啊,思来想去,唯有你能帮我?”
“公子,若不是你出手相救,这会子,盐贩子及其正妻,不知道会怎么折磨我呢?而而且,奴家对您是真心的,是打算和你好好过一辈子的,您说,只要是能用到寒梅之处的,哪怕是死,我都愿意去做。”
“年纪轻轻的,干嘛常把死挂在嘴边,胡思乱想什么呢?你呀,生得貌美,才情横溢,性格亦是知冷知热型,打着灯笼都难找的好姑娘,我怎会让你受伤害?事情是这样的......” 靠才艺表演吃饭的人,谁不想登上至高的舞台呢? 阮寒梅攥紧帕子激动道:“进宫,当着文武百官的面献舞表演,我......我真的可以吗?不,不行,我只是一介灵......优伶,哪有资格进宫表演,更别提是当着陛下和外国使臣的面了。”
嘴上虽是这样说,但眼神里的希冀之色,都快溢出来了。 啪! 池宇放下筷子,拉人至梳妆台坐下,指着铜镜道:“别妄自菲薄了,瞧镜中的那张脸,倾国倾城,浅浅一笑,便艳压一切,还有这身段,啧,我阅人无数,你称第二,没人敢称第一,你的舞姿,有幸在湖畔边见过一回,缥缈似谪仙落凡,而且,没有空灵不可亲近之感,有的是妩媚撩人心弦。”
“我,在你心里,我真的这么好?”
“当然不是,我口才有限,只能将你的美,描述出三分之一,寒梅,宫宴表演,你就答应吧!”
她绞着帕子,踌躇一番,末了,还是羞答答地点头答应。 “公子,对方敢提出竟演,说明是有备而来,我们需得提前做好应对策略。”
“放心,宫宴,是两日后举行,我们有的是时间研究。”
五官深邃,身材火辣,舞衣bulingbuling闪! 池宇猜测对方主打活力和魅惑,柔和婉约款的妩媚,很难抵得过辣舞视觉冲击,是以,他打算另辟蹊径。 …… 两日后,皇宫晚宴,天家宴请众臣和边塞外使。 极具异域特色贡品,一件接着一件往上抬,如印花纱布、奇异水果、天狼牙雕、靛蓝石头、上草下虫干等等! 礼轻情意重,陛下笑着挥手收下,然后,赏了一大波回礼,如整箱夜明珠、整箱丝绸、整箱天蚕丝、整箱宝石等。 反正,怎么豪气怎么来! 光是回礼,就这么丰盛,和亲公主的嫁妆,可不得几十里远,使臣心里高兴,彩虹屁,一个接一个的往外冒。 很快,觐见环节到了举杯同祝、歌舞竟演阶段,吹火杂技、摔跤比赛、甩辫子、剑舞、弹琴吹箫等等。 端得一副一派祥和,主宾其乐融融的表象,其实,私下里暗戳戳较劲着呢! “陛下,素闻京城贵眷个个美若天仙,才华横溢,王大人之妻,楚惠楚夫人,更是有京城第一美女兼才女的称号,下官真的很想亲眼一瞻其风采。”
“国师,楚惠已为人妻,她的美她的才情,是属于其夫君的,你呀,看不到喽!”
陛下都开口了,国师不敢再央求,他凝着深邃的眸子,直勾勾盯着一身华服的楚惠。 忽的,一张挑衅脸,挡住了他的视线,对方挑眉冷笑的模样,让他想起几日前城门口吃瘪的情景,顿时气得耳朵发嗡,冷哼一声,原地坐下。 “相公,我跟那国师一点关系都没有,你可千万不要误会啊!”
时代背景,妻子被外人惦记,可是大忌,楚惠捏着帕子,焦急地解释道。 “哼,我家娘子生得貌美,才情又好,被人惦记不足为奇。那厮就是个没文化的怂包,他竟然把蚁后,说成是条大胖虫,连《诗经》里的‘雅’,分为‘大雅’和‘小雅’都不知道。”
噗嗤! 楚惠捂嘴一笑,道:“好歹是边塞国的国师,怎的如此没文化?”
“哼,鬼知道国师之位,他是怎么混到的!”
池宇和楚惠笑什么,国师听不到,也猜不到,他想了一番说辞,再次起身,提出‘比舞’,他对自己精心挑选的美女很有信心。 节目演得好与不好,看观众反应就知道。 适才,除了赏赐环节,剑舞、弹琴、吹箫,皆落对方下风,天子侧眸看向只知吃喝和妻子浓情蜜意的家伙。 池宇察觉到被注视,扭头,用微表情保证任务必定完成。 很快,身穿浅蓝色异域服饰的舞妓,赤着白皙柔嫩的小脚,款款走上舞台,手腕、腰间、脚腕,皆系着铃铛,清脆悦耳的铃铃声,衬得她们更加灵动魅惑。 “咦,光天化日的,穿着如此暴露,成何体统?”
楚惠拂着袖子,挡住眼睛,颇为嫌弃道。 “娘子,习俗不同,说不定,在他们眼里,京城女子服饰,里三层,外三层,麻烦不说,还捂痱子呢!”
“相公,你......莫打趣我,说,你们男人,是不是见到如此打扮的女子,皆血液翻涌,口发干,舌发燥,恨不得把眼睛贴上去?”
血脉喷张,再正常不过的反应,池宇摇了摇头,却道:“当然不是,娘子,她们是使者,表演时,我们得尊重,快把袖子放下来吧!”
“相公,你说得在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