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人你一言,我一语,把事情定了下来。 第二天一大早,小赵夫人跑各个商铺采买,小手一指,眼睛都不带眨一下,就命人把东西包好送去赵府,旁人若是开口询问,她就捂嘴噗嗤一笑,称家中有喜事要办。 凑了二十几箱,又置办几身粉色罗裙,如此,哪怕是打侧门进的,面子上也还算过得去,对方看嫁妆丰厚,也断不敢小瞧了赵颖。 一整天,赵府皆欢天喜地,小赵大人比平常多吃了两碗饭,晚上,对自家漂亮媳妇,更是痴缠不已,第三天早上,听到蔡嬷嬷的话,几人彻底傻眼了。 “老爷,夫人,赵颖留下一封信逃了,而且,临逃前,还偷了库房五百两银子。”
赵夫人惊得一口气卡嗓子眼,亏得嬷嬷经验老道,又是捶胸,又是掐人中,又是喷茶水,把人给救了回来。 “作孽啊,就说死丫头是条养不熟的白眼狼,你们还不信,瞧,丢了银子不说,这让我们咋跟王安旭交代啊?”
“快,快派人堵住各个城门,一定要把贱丫头追回来。”
“爹,会咬人的狗不叫唤,赵颖,怕是早就筹谋出逃计划了,这会子估计已经离城,追人,怕是追不回来了。”
小赵文官皱着眉头道。 “那你说该怎么办?晚上王安旭可就来要人了!”
“爹,粉盖头一盖,谁能认出里面的人是谁。席间,多灌点酒,朦胧醉熏,生米煮成熟饭,他还能赖账不成。”
小赵大人媳妇文氏出主意道。 “可......短时间内,上哪找姿色上乘,还会勾人手段的妙龄女子?”
“娘,媳妇院中的团儿,肤白水嫩,杏眼汪汪,说起话来,柔声细语,嗲里嗲气,听着直叫人心痒痒。勾人的手段,也是极好的,不信,你问问阿诚?”
艹(一种植物),故意的吧,差几天就能把人抬为小妾,可眼下真没别的合适人选,哼,大不了,日后寻些由头,约人去郊外温存小聚。 “团儿,生得着实不错,身段也好,心思通透,可担大任,爹,娘,就选她吧!”
“成,眼下也没别的法子了。”
傍晚,玉琼院备了桌席面,并遣人来接赵颖回府。 文氏牵着一身粉色罗裙,头盖粉盖头的团儿,款款走进会客厅。 “咦,这身打扮,莫不是要纳妾?两件喜事临门,老身在此恭贺小赵大人了!”
“嬷嬷,你这话是何意思?”
隐隐约约察觉到不对劲,文氏蹙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雅沁院的紫嫣姑娘,对赵颖一见如故,欲结拜为异姓姐妹,让她搬进院里同吃同住,夫人、姑爷,都允了,在翰林院里,小赵大人也点头同意,此事就这么定下了。看姑娘这身打扮,明显是纳妾之礼,可不就是双喜临门吗?”
“拜把子?不是纳颖儿为妾吗?”
嬷嬷捂着嘴,惊愕道:“赵夫人,事关女子清誉,这句话可不能乱说。我家姑爷,从未有纳妾的打算,就连雅沁院的紫嫣姑娘,并未入谱,仍是自由身。不知赵颖姑娘身在何处?姑爷和朱大人,还都在玉琼院等着呢!”
“朱大人,哪个朱大人?”
“小赵大人说笑了不是,自是和您同在翰林院当值的朱大人。”
“阿诚,这到底是怎么回事?王安旭有没有把话明说?”
赵父捂着胸口怒斥道。 赵诚仔细回忆一番后,长叹一声,“爹,娘,大概、也许、可能、真的是孩儿会错意了。”
啪! 赵父也是气急,当着外人的面,猛扇亲儿子一巴掌。 “使不得啊,使不得,会错意而已,咋能如此严惩?对了,小赵大人,您将结为异姓姐妹之事,会成了何意?”
玉琼院来的是楚惠奶嬷嬷,自幼在将军府长大,见过许多的达官贵人,曾经,也时常陪着史夫人出入宫中,是以,她散发出的气势,比寻常人家的主母还要强。 池宇派她来,料的就是赵家不敢为难人! “咳咳!咳咳!没什么!”
“哦,颖儿姑娘身在何处?劳烦快些将她领来,老身也好回去复命呐!”
“嬷嬷,抱歉,颖儿......昨晚突闻噩耗,其生母二大爷媳妇娘家三爷孙子突生恶疾,其连夜赶回去照料,短时间内,怕是回不来京城了。”
文氏脑袋瓜子灵,眼珠一转的功夫,就想出个理由来。 “此乃急事,老身能理解,只是纳妾,是给小赵大人纳吗?”
一听这话,赵诚心思又活络起来,连忙开口道:“对,一是冲冲喜气,二是内人三年未育,爹,娘,一直念叨着抱孙子呢!”
“瞧这姑娘身段,玲珑有致,该凸的凸,该凹的凹,是个能生的主。文少夫人,您可真是大度啊!”
“呵呵,哪里哪里,都是当媳妇的应该做的。”
搬起石头砸自己的脚,被架在火上烤的文氏,只能咬牙承认。 赵诚心喜,粉盖头下的团儿,自是也欣喜异常,莲步上前,对着赵父赵母莹莹一拜,又斟了一杯茶,奉到文氏面前。 这盏茶要是接了,团儿成妾,便是板上钉钉的事,要是不接,全家人都下不来台,‘会错意’的事传了出去,全京城的人背地里都会说赵家女倒贴。 强压心中不愤,接过茶盏,一饮而尽,“妹妹,你我相识多年,又有缘共同侍奉相公,姐姐也没别的可送的,这枚玉镯,是出嫁时娘亲送的,虽称不上绝世之宝,但饱含祝福之意,今日,就将它送给你!”
团儿收下玉镯,戴在手腕上后,朝主座和侧座拜了拜,随后跟着蔡嬷嬷离开会客厅。 “赵大人,今日是你大喜之日,老身这就回禀姑爷,称您有要事,无法赴约,颖儿姑娘的事,也一并告知。”
顶头上司在,他岂能放过这个机会,“无妨,纳妾而已,新郎官,又不是头一天当,团儿心善,不会埋怨的!”
“那......既然如此,就随老身一起出发吧,省得姑爷和朱大人等急了。”
“成!”
这一战,赵家人可谓是赔了夫人又折兵,赵颖逃了,还卷走五百两银子,靠女儿攀附权贵的梦,是彻底破碎了。 赵诚跟着嬷嬷离开后,赵父原先挺直的腰板,瞬间耷拉下来,表情也变了,整个人仿佛苍老了好几岁。 “唉,这叫什么事啊!”
赵夫人长叹一声,在丫鬟的搀扶下,慢慢离开会客厅! 玉琼院,席面上! 除朱大人在场外,还有几名翰林院同僚也在,远远看在赵诚走来,几人上前大趣道。 “小赵啊,挺有能耐的啊,结拜之礼一成,你和王大人可就属旁戚关系了,话说,我要是也有一个妹妹,那该多好!”
“紫嫣姑娘,我见过几面,长相身材没得说,人也会来事,嘴甜心善,令妹和其拜把子,只有好处,没有坏处。”
“咦,紫嫣姑娘都等了大半个时辰了,怎不见赵颖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