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管家,缈儿身份尴尬,你我心里皆很清楚,给她一个‘如夫人’之位,已经很体面了。”
史夫人扬着嘴角,试图开始谈判道。 能当上管家,自然也是个人精,回话,那叫一个滴水不漏。 “史老将军,史夫人,老奴只是个管家,负责传话的,其它的,一概做不了主。哦,对了,缎面之下还有东西,二位不妨揭下来看一看!”
闻言,史夫人先是一愣,复又捏住缎面一角,猛得一扯,直接将其扯开! 金包银材质,中央凸起部,遍布绿豆大小的孔洞,孔洞还塞着装满香料的棉布,这...这不是亲儿子的定制面罩吗? 没了它,儿子随时都有可能犯病啊! 史老将军一激动,直接将人拎起,怒道:“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我儿若是有任何危险,定要楚家拿命来赔!”
被迫腾空的管家,光脚来回扑腾,嘴角直流口水,憋得满脸通红之际,才被人一把甩到地上,急忙低头猛喘气。 哗! 史老将军拔出利剑,直抵他的喉咙,眼神狠厉,道:“说不说?再不说,一剑封喉!”
冰冷的刺感,吓得他一激灵,连忙开口道:“说,我说!史将军污了楚缈小姐的清白,还不想对人家负责,相爷爱女心切,唯恐史家推卸责任,便出此下策。二位请放心,人在‘客房’关着,看守的是府内小厮,那病断不会犯。”
察觉剑峰稍微远离了一些,管家猛得后退,脱离危险地带后,踉踉跄跄,直奔门口而去。 “大将军,史夫人,此事,有两个解决策略,一呢逸明公子,迎娶楚缈为正妻,二呢他自断秽根或者慧根,小的还要回去复命,就先告辞了。”
说完,不待人回话,麻溜地跑远! “将军,你说,这事该怎么办啊?”
史逸明若是无事,给对方一个‘如夫人’之位,那是顶天得了,可现在,人被扣了,且时时有犯病的危险。 人,好不容易好了一点,若是再病回去,出了啥事,叫老两口可怎么活啊? 正妻? 以史家的条件,娶个郡主回来都不过分,对方,乡下丫头不说,还是相爷与人苟且生下,这...让人如何能忍? “你问我我问谁去?都怪你,护国大将军的好苗子,愣是被你养成这样,唉!还能说谁,赶紧命人带上一堆礼品,前去相府说项说项!”
“哼,孩子是我一个人的?建功立业,出息了,就说是自个教得好,犯错了,又赖我惯着宠着,合着好赖话,全凭你这一张嘴往外秃噜!”
“夫人,你知道的,我不是这个意思,唉,咱家别窝里斗,一致对外,才是要紧的!”
他说得在理,史夫人暂时放下心中哀怨,扭头和其商量对策。 下午,二人拎着大包小包礼品,去了相府,然后达成...初次失败成就! 楚宏是铁了心,既然不想明媒正娶,那就走第二条路子,如柳也是,别看柔柔弱弱的,硬话软说,怼得人哑口无言。 二人本想找小姑子史蕊帮忙,奈何三勺狠药入腹,到现在还没醒呢! 心系亲儿,第二天再来拜访,所带物品,除了赔礼,还有些衣服、被褥、吃食,话里话外,都是想把这些东西,亲自给史逸明送去,楚宏又不傻,哪会让他们如意,三言两语打发了去。 第三日再登门,学精了点,楚宏那边行不通,就去找史蕊,对方拍着胸脯保证,晚上就把侄儿送回府,然后...就没有然后了。 她一个妇人,能使动的仆人,哪敢跟相爷心腹斗,外加虎视眈眈的如柳,一直盯着她院里的动作,一有风吹草动,立刻给予反击。 第四日,心力交瘁的史家夫妇,稍微有点松动,许了个平妻之位,再次被拒,离相府的路上,史夫人伤心得泣不成声。 “夫人,莫哭,哭了,凭白叫人看笑话,唉!”
“就哭,我就哭,忙活几天,连逸明的影儿都没见到,再这样下去,我...我就进宫找娘娘,求她帮忙做主,儿子犯错不假,但他楚宏也没有禁锢人的权力,呜呜!”
“夫人,万万不可将此事闹大,不然,惹急了楚宏,他去陛下面前一告,逸明,轻则仕途全毁,重责...发配边疆。”
强迫旁人意愿,掳人苟且,可是重罪! 且,当今陛下,最痛恨此事,若真的闹大了,相府,失的是女人家的声誉,将军府,是直接递把刀子给天子。 “这...有老太君在,不会这么严重吧?”
“林家的事,才过了几天,你就全给忘了?”
名义上,是刺杀公主,实际上,是当今天子,不允许世家势力过于庞大,在拿林家开刀呢! “照你这么说,此事,只有一个法子,那便是逸明娶了楚缈,可那丫头,是何长相,是何秉性,你我一概不知,再者,她生母就一外室,且,当年还......” 在拐角处驻足偷听的楚缈:好啊,都火烧眉毛了,还搁这挑人了,待本姑娘嫁进将军府,铁定要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眼下,还是完成任务要紧。 “呜呜~呜呜~” 她捏着帕子两角,挡住双眼,一边哭,一边小跑向前,扑通一声,撞到了史夫人,大惊失色之际,瞥见对方要摔倒,连忙去拽,见拽不动,便一个侧身,充当肉垫。 “哎呦,摔死我喽,老不死的,愣着干嘛,快扶我起来!”
肉垫楚缈:老不死的,最痛得是我好不啦,你喊什么?咳,可真重啊,跟头老母猪一样重。 “夫人,快起来,再压下去,那姑娘...怕是要憋死了!”
叨唠完,史老将军一个用力,将自家夫人拉起,顺带把快被压扁的‘小白花’也扶了起来。 “哪院的丫头,如此冒冒失失?”
史蕊也真是的,出了事,帮不上忙不说,相府里的丫鬟,竟然还往前凑乱子。 楚缈掩去心底怒意,理了理着装,浅浅一拜,有礼有节道:“看二位气度不凡,穿着亦非寻常布料,想必是史家舅舅和舅母吧!”
“舅舅!舅母!你是?”
史老将军皱着眉头,疑惑地问道。 “我是楚缈,刚回相府不到一个月,是以,还未抽出时间,到将军府拜访二位。”
“呵,原来就是你,害得我家逸明被关,长得...也不咋地!”
史夫人心中有气,态度自然好不到哪去。 楚缈一点也不生气,嘴角依旧挂着浅浅的笑,“舅母,长相,是天生的,缈儿自知无法改变,便奋发学习,每日勤练女工,勤学女德,勤思理宅之道,期许嫁人之后,能做好夫君的贤内助。”
一番得体的话,令史家夫妇稍微有些改观,史夫人又出了些刁钻的题目,楚缈皆不急不慢回答,答的点,刚刚好,多回几句,略显刻意,少了,又太浅。 “长相虽然欠缺了点,但确实是位好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