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长,那马儿是甥婿的,如何处置,还得经过他的同意才是!”
楚家刚失势,此时,若出言命令甥婿将马弄死,落井下石、攀权附势、瞧不起人等谣言,想必会第一时间传遍整个京城。 “王公子,莫要被邪物表象给迷惑住,它......” 呃,挺佩服他的敬业心,适才,都被怼成那样,依旧...... “打住,阿兔,买回来时,瘦得皮包骨,浑身都是伤,它要是邪物,会被牙子打成那样?养了它好几年,拉马车拉得兢兢业业,从未出过撞人或者撞车事件,邪物会如此听话?道长,你几句话,就把其定为邪物,别说整日与其相处的阿牛了,就连我连在场的围观群众,都不相信!”
瞥见群众都在点头附和,池宇嘴角微扬,继续道:“你是将军府的座上宾,我亦是讲道理之人,十两符纸一事,暂且不提,今日,还请道长证明自个所言,若是证明不出,就请向阿牛和被你冤枉的阿兔道歉!”
“本道若是证明得了,此邪物便归我随意处置,如何?”
张道长捡起拂尘,边清理上面的杂尘,边胸有成竹道。 梅三娘的束法,能不能抵得住他的查验,池宇心里拿不定主意,正在思索策略之际,阿牛却开口道:“好,臭道士,你验吧,验完给阿兔道歉,不然,我就去道观,找观长举报你!”
适才,还被史老将军气势,吓得双腿发颤,这会子,竟又支棱起来了,看来,阿兔在其心中,仍旧占据很大地位。 “夯货,且等着瞧吧!”
待池宇点头答应适才的提议,身披破烂道袍的张道士,弯腰打白袜里,掏出两张朱砂黄符,“此乃验邪符,管它是妖是怪是鬼,只要体内有邪气运行,此符变会发光,朱砂符文,会飘入邪物体内,直接克制邪气,哼,诸位,睁大眼睛好好瞧瞧!”
说着,食指与中指,夹着符纸一角,然后,跳大神似的原地转圈,念着绕口的指令,末了,来了句:“......急急如律令,破,显!”
紧接着,符纸闪着黄光,直直奔向阿兔,啪的一声,贴在臀部上,狂旋嫩草的阿兔,似乎觉得某部位发痒,舞着马尾,挠痒痒,然后...被扫的黄符,旋落在地,围观群众顿时哄堂大笑。 “可能是...触体时间太短的缘故,这马一定是邪物!”
说着,上前捡起黄符,啪的一声,贴在马肚上,再次觉得发痒的阿兔,直抬后蹄,甩着马尾,可惜,它够不到,只好化‘痒’为食欲! 高价购买的一篮子嫩草,都快见底了,它还没有停下来之势,“王大人,这一篮子草,可足足花了半两银子,俺......” “放心,待会闹剧散场,补偿二两银子!”
“好嘞!阿兔是吧?尽管吃,甭管老道士的作妖!”
“张道长,你这符...没任何反应呐!”
池宇挑眉笑道,看来梅三娘的封印术法,还是略高一筹,也对,邪气不封得死死的,她怎能融入普通人生活当中。 “不可能,绝对不可能,许是黄符被汗水浸湿的缘故,再取一张试试!”
说着,打怀里取出一锦囊,拿出一张黄符,“此符,乃已故家师所画,此符一出,妖邪无处可逃!”
啪的一声,黄符贴在马脖上,这回,阿兔终于给了反应,仰脖长吁,蹄儿乱动,阿牛见状,连忙去拉缰绳,“乖,别怕,阿牛在这呢!”
池宇:师傅,大概率比徒弟厉害,今日,莫非阿兔的身份隐瞒不住了。 “夯货,还不快走,符纸发威,谁来都救不了...啊!”
话音未落,那黄符舍了马脖,直奔道士脸部袭来,火辣刺痛,迅速由脸涌遍全身,痛得他原地打滚,恩公受苦,史老将军想上前帮忙,却被管家拦住。 “史家祖训,滴水之恩,当涌泉相报,恩公有难,岂能坐视不管?”
“将军,您仔细看看那道士的脸!”
管家猛咽一口唾沫,神情甚是惊惧道。 “脸有什么好看的,不都是一个鼻子两个眼,外加一张...这...这怎么可能?”
管家看到了,史老将军也看到了,围观群众自然也看到了! “我艹(一种植物),臭道士半边脸长了...黑毛,还越长越密越往外散,瞅着咋那么像话本里的大马猴呢?”
“不是像,就是大马猴!”
“等等,道士刚才说黄符一出,邪物无处可逃,现如今,黄符逮着他不放,莫非,他才是...邪物?”
此话一出,围观群众瞬间炸开了锅,那边,张道士也给出了答案,直接来了个‘变身’,大马猴的脑袋,人的身子,一开口,不是吼,就是呼,双拳捶着胸口,走路一跳一蹦,活脱脱的‘非人类’! “妈耶,大马猴成精,快逃啊,听说邪物会吃人啊!”
一人逃,众人跟着逃,篮子、背篓、马车,全不顾了,疯狂往巷口涌去,边跑边大声喊道:大马猴吃人啦,快跑啊! 大马猴原地乱蹦,眼神充满惶恐和不可置信意味! “张道长,快把黄符摘下吧,再让其运作下去,你可就真的变成大马猴了!”
池宇算是瞧出来了,哪怕猴头人身,他依旧保持着神智! 可惜,张道长爱面子,不想‘猴’变‘人’,被他们耻笑,抓着拂尘,猛得一蹦,跳上屋顶,一飞一跳,远离几人视线。 “阿兔,乖,别哭,吹一吹就不痛了!”
马脖上,黄符所贴位置,绒毛烧焦,皮肤烫红,马眼流着泪,显然,刚才的灼烧之感很痛! 即便是这样,它还歪着马脖,蹭了蹭阿牛的脑袋,给予其安慰。 “怎么...会是这样?张道长,怎会是邪物?”
史老将军此刻的表情,活似现世里偶像塌房的死忠粉,痛苦、悲伤、不敢相信、恨铁不成钢等等情绪,在其脸上轮番展现。 “将军,人心难测,刚想起来,年前,那道士就在周边街道乱晃悠,想来...是为了踩点,回吧,老奴会命侍卫和小厮们加强将军府护卫的!”
“甥婿,唉,此事,将军府,会给你一个交代的!”
这场闹剧,主人翁张道长,治好史蕊的病,刚从将军府出来,地点,史府后门,是以,他认为自个得担一部分责任。 “舅舅,不用,阿牛没受伤,阿兔,养上几日便好!”
“成吧,我先回府,剩下的事,就交给你处理了!”
待史老将军和管家走后,阿牛指着马脖道:“大人,这伤?”
池宇上前仔细看了看,“无碍,泛红而已,没有见血,回去之后,抹点烫伤膏就成,你若是不放心,给你十两银子,带它去兽医馆看一看!”
“大人,不用您掏钱,上次给的,还没花完呢,不听到大夫亲口说‘无碍’,小的总是不大放心!”
那黄符,毕竟不是凡物,伤到了内里,没及时用药,可是会出大问题的! “去吧,傍晚之前,回史府接人就成!”
“好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