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医院。老陈在急诊室附近转悠了几分钟，就看见秦江川焦急的身影。他拉着护士打听了一下，立马回复给盛佑京。此时，威斯汀酒店，盛佑京站在窗口，用烟嘴轻轻磕着烟盒，他融进了夜色里。不多时，他手机响起。“说。”

电话那头，老陈的声音欲言又止。“说。”

盛佑京的忍耐到极限了。最近也不知道为什么，他总是要重复第二遍话。对苏染如此，对梅特助如此，对老陈还是如此。话筒里的声音诚惶诚恐，“盛总，苏小姐流产了，”听见这句话，盛佑京的烟盒掉在地上，他俯身下去捡起。起身的时候，他有些头昏。“秦江川还在？”

老陈给了肯定的答案。“好。你先在医院盯着吧，别让他看见你。”

“明白。”

结束了和老陈的对话，盛佑京坐回到沙发上。他看向落地窗，突然看见自己脸的影子，这张脸好奇怪啊，为什么充满悲伤？第二天一早，盛佑京又接到了老陈的电话。电话里，老陈告诉他，苏染已经出院回家了。这么快？盛佑京眉头微微皱了一下，他没有把自己的疑惑问出口，而是简单的嗯了一下，就挂了电话。九点钟，梅特助准时出现在酒店门前。盛佑京让他在苏染辞职的这段时间里，暂代秘书的职务。“盛总，您今天的安排是这样的。上午十点，您和建设部门领导有个座谈会，地点在建设部的会议厅。下午一点半，盛世集团捐赠给科技大学的实验大楼落成剪裁。四点，世界杰出青年企业家杂志约了访问，”盛佑京抬手，梅特助的话戛然而止。“晚上呢？”

梅特助扫向最后一行字，“晚上八点有个酒会，是上个月定下的。美世医院的招待酒会。”

“取消。”

……梅特助硬着头皮答应下来。他心里苦，苏染这个活可真不好干，盛总说一不二。就在刚刚，美世医院的赵院长还亲自打电话盯这件事。美世医院是外资医院，刚进国门，急需向盛佑京这样有风向标意味的企业家站台。为此，美世医院的赵院长还请了市长为其说情。梅特助正要转身，还是豁出去了。“盛总，美世集团的酒会，您还是应该去，”咣！盛佑京把手机撂在茶几上，茶几跟着振动了几下。梅特助吓得慌忙点头，他生怕盛佑京让他把手机吃了。“盛总，我错了。”

盛佑京压了一下情绪，抬眸。“跟他们说，我会晚点到。九点。”

“好好！”

出门时，梅特助捏了一下发涩的手心。六点半，访问准时结束。梅特助正欲给盛佑京安排晚餐，被他一口回绝。他招招手，“你给老陈电话，让他在楼下等我。”

盛佑京撇下梅特助，匆匆离开了盛世集团。和美家园，苏染听见门铃响起，以为是秦江川又来了。他昨天在医院里忙活了一晚上，说好今天在楼上补觉，这才几个小时？苏染勉强爬起来，扶着墙走向大门，小福星跟着她一路兴奋的摇尾巴。“来了……”她声音发虚。苏染的手搭在门把手上，颤颤巍巍的下压。咔哒一声，一个再熟悉不过的影子跳进门内。她扶着门，没有让他进门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