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份工作，自己在那待了两百多天。她低头，继续吃饭。现在换了个环境，苏染心里空唠唠的，说不出什么感觉。刚刚，巨浪员工对她的议论，她倒是没放心上。毕竟，在盛世集团历练过半年多，很清楚总裁办和别的部门有壁。自己就像皇帝身边的大太监，和皇帝走的最近，和下面人离得最远。她早就做好孤家寡人的准备了。苏染埋头，默默吃饭。下午，苏染刚开始工作，余寒走过来，敲了一下苏染的桌子。“走，我带你去和部门熟悉一下。”

苏染放下鼠标，跟着余寒走出办公室。和盛世集团部门之间壁垒森严不一样，总裁办出门左转，就是人事部的大办公室。啪啪！余寒拍了两下巴掌，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力。他倚坐在最近的一张工桌上，就像朋友在聊天。他指向苏染，“这位是苏染，我的秘书。以后就是总裁办的负责人。”

人事部的员工面面相觑，他们都知道苏染是新进秘书，还没转正。新进秘书一跃成为总裁办的负责人，大家很震惊。苏染的震惊，一点也不比在场人少。但此时，苏染更多的是感激，对余寒信任的感激。和人事部门打过招呼后，苏染被余寒领到了行政部。和刚才一样，余寒把苏染介绍给在场员工。“你们行政人多事多，平时和总裁办接触的也多。你们要好好配合苏染的工作。”

和人事部门的反应一样，员工们默默交流眼神。苏染对这些反应已经免疫，毕竟自己还没正式入职，大家有这种反应，实属正常。苏染坚信，自己一定会出色完成这份工作的。周五，苏染刚把这个星期工作总结整理完毕，就被余寒叫到了办公室。余寒脸色不好，脸色里泛着黑。“苏染，你跟我去一趟会议室。”

苏染一怔，脑中快速闪过今天的日程安排。今天，余寒全天的安排都在技术部，他们要探讨项目规划，并没有会议安排。秉承秘书的职责，苏染还是翻开日程安排。开始记录。“不用，你跟我来。”

余寒眼中，闪过一丝怒意。苏染不明所以，心底打鼓，琢磨自己是不是有什么工作安排上的错误，让余总不痛快了。苏染提着心，跟余寒走进会议室。她穿过玻璃门，看见屋里坐着黑压压的一片。苏染很敏锐的发现，这些人一个个神情紧张，低头交耳。余寒走到正中间，让苏染站在他旁边。“这位，想必大家都认识。我也不用给大家介绍了吧？”

在苏染听来，这个语气不算友好。苏染看向在座众人，一个个脸色发黑，低下头，甚至不敢交流目光。“最近，关于她的传闻不少。”

余寒轻声嗤笑，“例如，她是我的关系户。再例如，”余寒的声音顿住了，噎在喉咙里，脸色不虞。他自己也觉得恶心透顶。“这剩下的话我就不说了，今天这个会议，我就是要正视听。”

全场，噤若寒蝉。余寒声音很亮，让人事部的人把苏染的应聘邮件投射在大屏幕上。“这是苏染的应聘过程，在这之前，我和她完全不认识。”

大家都不抬头，偶尔有抬头的，也只是匆匆一瞥，再次低下头去。余寒又让人事部员工换上苏染的简历，他用红外线指着苏染简历上的字迹，正色说道：“你们可以挑挑毛病，看看她有没有资格做总裁办的负责人。”

一股暖意就像火山爆发，涌上苏染心头。这些日子，自己在总裁办被余寒委以重任，风头不小，流言蜚语很多。背后遭人议论，再正常不过。自己都没放在心上的事，余寒却把它当做一回事儿，还特意开会，为自己正名。余寒是个好老板。苏染抿了一下嘴唇，盛佑京的脸莫名其妙钻进苏染的脑子。她捏紧拳头，盛佑京的脸一击即溃，化成无数个碎片。为什么会想到他？苏染愣住。这个念头就像一团棉花，噎在苏染的咽喉处，吐不出来咽不下去，有种要窒息的错觉。余寒这么回护员工，但是盛佑京也曾经用命护过自己啊。想起往事，苏染鼻尖发红。这时，会场再次响起余寒的声音。“日后，如果我再听见有人造谣。巨浪就容不下了，巨浪是个开明，言论自由的地方。但是言论自由不代表不负责任的胡说八道。”

看向人群，余寒举起话筒，轻声说，“好了，该说的话都说了。散吧。”

看着鱼贯而出的人，苏染大脑一片空白。余寒见人都走了，他关上话筒，诚挚的给苏染道歉。“这件事，怪我。”

苏染不明白余寒的意思，“余总，和您有什么关系？”

余寒无奈一笑，坐在桌上。他腿很长，交错在一起依然很轻松的搭在地面上。他扶了扶琥珀色的眼镜框，微微脸色发红。“这件事确实是我的错，我是典型的理工男思维。所有的心思都用在技术上了，没考虑到人事关系的复杂性。”

苏染细品余寒的话。高智商的人群，的确不应该把心思用在人事关系这种无聊的事情上，他们应该为人类的科技进步服务。“我不应该这么快重用你，让你成了出头鸟。”

苏染笑了笑。“余总，这件事和您也没关系。有人的地方，就有争端。您放心，我应付这些事情还算可以。”

余寒勉力笑了一下。“你说的也对。我好像又做错了。”

余寒这才意识到，自己这么大张旗鼓的为苏染正名。只能表面上能压制一下舆论，私下里，苏染的名声会越来越糟糕。他脸色微红。“你晚上有时间么，我想请你吃个饭，当做赔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