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次看到他如此惊慌失措的样子,看来他的母亲在他的心里真的占据着非常重要的地位。“你别这么紧张,没事的。”
许闻歌安慰道。聂廷深稍稍缓解了一下身体的紧张,才开口对许闻歌说:“你都已经知道了,对吗?”
“对不起,我找陆司城稍微打听了一下。”
许闻歌低头,歉然道,“我没有告诉你。”
“没关系,既然你都知道了,那到了那里无论发生,你都不要在意,好吗?”
“我知道,你放心,我肯定不会给你添麻烦的。”
疗养院在郊区,即便他们将车速提的这么高,聂廷深也花了将近一小时才赶到疗养院。“怎么回事!”
聂廷深将车停在疗养院门口,就快步冲了进去。夏知秋躺在疗养院的病床上,秀眉轻蹙,一脸的痛苦之色。“聂先生,您总算来了,聂夫人晚上洗澡的时候不小心摔了一跤,我们已经给她做了紧急处理,也检查过了,但是医生判断聂夫人大腿骨折,恐怕要做手术,我们这儿不具备手术的条件——”不等他们把话说完,聂廷深便上前,替夏知秋查看腿上的伤。但是夏知秋却不想让聂廷深看,这个时候还说:“我没事,这么晚了,你还跑过来干什么。”
她甚至呵斥疗养院的工作人员,“我不是让你们送我去医院就可以吗,为什么要通知他!”
“聂夫人——”疗养院的工作人员知道聂廷深是医生,所以才特意通知的他,但是没想到夏知秋会发这么大的脾气,一时都噤了声。“不关他们的事情,是我和他们说过,有什么事情都要第一时间通知我的,你别动!”
聂廷深面色冷峻,检查了夏知秋的腿之后确定,“马上送医院,大腿骨折,必须马上动手术!”
“嗯——”因为聂廷深的触碰,夏知秋的额头上都渗出了细密的汗珠。“怎么了,怎么了,出什么事了?知秋,你没事吧?”
一个和聂廷深长得有七分相似的男人也从外面匆忙赶来,许闻歌一眼就可以认定,这人就是聂廷深的父亲。没错,他就是聂廷深的父亲聂云天。“廷深,你妈怎么样了?”
聂云天问聂廷深。“大腿骨折,需要马上动手术。”
“那还愣着干什么,赶紧去医院啊!”
聂云天马上让人安排。夏知秋抿着唇,额头冒着冷汗,将头转向了别处:“我不要他给我动手术!”
聂廷深垂在身侧的手指倏然紧握成拳,许闻歌从聂廷深的脸上,看到了一闪而逝的受伤。“好好,不让廷深给你做手术,那我们也要先去医院啊。”
聂云天一边安抚着夏知秋一边顺着她的话说。夏知秋这才没有开口拒绝。“好了,去医院吧。”
聂云天跟着夏知秋的车子去医院。而聂廷深自己开着车子,跟在救护车后面。许闻歌看着聂廷深深沉如水的面色,很是心疼。他的心里是很在意夏知秋的,但是夏知秋的态度,太伤人了,即便聂廷深伪装的再好,心也在滴血吧。难怪他那么迫切的想找回他走丢的妹妹,这是他与他母亲的心结啊。许闻歌很心疼聂廷深,然而话到嘴边,她也觉得任何的语言都显得苍白无力,都抚慰不了聂廷深心里的伤痛,所以好几次都欲言又止。“我没事。”
聂廷深看出了许闻歌想安慰他的心思,扯了下嘴角,“我都已经习惯了。”
这个事情怎么可能习惯呢。这就是横在聂廷深和夏知秋之间的一根刺,无论是聂廷深还是夏知秋,其实他们的每一次见面,都是在往他们的心口上划上一刀,长年累月,如今他们都已经是伤痕累累,千疮百孔了。只是聂廷深将这份伤痛深深的埋在了心底,平时不轻易示人罢了。许闻歌对聂廷深说:“你现在有我呢,你放心,我会帮你一起找的!我们一定会找到的!”
聂廷深点了点头:“不过你现在帮我一个忙,帮我给沈医生打个电话可以吗?”
“没问题。”
许闻歌知道,夏知秋不让聂廷深动手术,聂廷深又不放心交给其他人,所以只能麻烦沈砚池了。沈砚池听了许闻歌的话之后,二话不说就答应了:“好,我知道了,那我现在让人安排一下。”
“谢谢砚池。”
“不用,挂了。”
所以夏知秋一到医院,就被安排推入了手术室。沈砚池主刀。沈砚池进手术室之前,聂云天上前对沈砚池说:“沈医生,让你这样的脑科圣手做这种小手术,真的是大材小用了,添麻烦了。”
“没事,手术不分大小。既然是聂医生的家人,我自当尽力。”
沈砚池低声道。聂廷深也在一边说:“谢谢。”
沈砚池点了点头,便进了手术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