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各位师兄、师弟、师姐、师妹们,你们可千万不能犯糊涂啊,溪流屠炼在即,十三门可是想要假借中央铭州大陆的势力,冶剑山庄,来削弱五都啊。”
“本是同根生,相煎何太急。”
“你们千万不能被十三门的细作,蒙蔽了呀。”
说着,严弥将头蓬摘掉,声情并茂,他的双眼,跟酝酿了半夜情绪一般,红肿的厉害。“你们知道我严弥为什么天脉练气,也跌落神坛吗?”
摆出双手,严弥在半空中肆意地挥摆比划,继续大哭起来。“都是因为这个奸邪之徒与翠松门的诡计,被我撞见,他们才决定要斩草除根的……”一言落地,莫说玄都的各代弟子神情呆滞,就连身陷包围圈的晁雷、阮坤两兄弟,亦看得,神情呆滞,一唱三叹。“……”见奏效。严弥继续驾轻就熟地胡诌,信口雌黄。“裴皓早就卖主求荣,跟了十三门了。”
十三门当然没有与裴皓暗通款曲,但中央铭州大陆的冶剑山庄,确着实可疑,他们在向玄都索取四十九盗花名册前,居然深谋远虑,先去挑拨玄都与幽都林氏的关系,让他们鹬蚌相争,之后他们冶剑山庄才黄雀在后。不得不说他们的阴谋诡计,的确刁钻。不过。趁着裴皓与方莫狼狈为奸,他严弥倒可在这件事情上,大做文章。尤其溪流屠炼近在咫尺,若玄都长老嗝屁了,或均成了裴皓的阶下囚,那灵元灯的制作势必会成为空谈,然后在溪流屠炼上,玄都也只能以弃权而论。况且,十三门素来与五都不和,明争暗斗,兵连祸结。不说明的,即便暗地里,十三门也不知用了多少下三滥的手段,去削弱五都。凭这些,他严弥便能从五都十三门中,拣些可描述之事,与自己的遭遇,杂糅一起,那半真半假的故事,说将出来,必定能让玄都的弟子们都半信半疑。若他们还执迷不悟,疑神疑鬼,大不了将自己少都的五长老令牌,亮出来,告诉他们,自己的外公是要给自己做主的——有了这些,他们不信,也得信了。至少五长老令牌,可不是盖的。“各位兄弟姐妹们,难道……难道你们没有听说过我严弥已经成废人一个了吗?”
此言一出,裴皓听得晕头转向,随着他将眼白,懵逼地望向玄都的众弟子后,裴皓更是骨鲠在喉。尤其他们的眼神,竟大半都露出了鄙夷的神色,嗤之以鼻。“不……你们……你们不要被这家伙的胡言乱语,给欺骗了,他这是欲加之罪,何患……何患无辞啊。”
“裴老兄,你忘记了丰家的丰橙秀了吗?为了让你就范,她不是陪你睡了么。”
裴皓猝不及防,吓得面色惨白,众所周知,五都的弟子哪怕是忤逆作乱,他们或许都能被高看一眼,只要不是倒戈十三门,成为奸细叛徒,哪怕是成忤逆者的附庸者,为了修仙飞升,兵走险招,铤而走险,他们亦不会觉得自己可耻。但倘若与十三门有说不清,道不明的瓜葛,至少在心底,附庸者也会打心眼里,对忤逆者白眼相看。严弥不提丰橙秀还好,一提丰橙秀,那些个玄都的弟子们,便恨不能将裴皓就地大卸八块,噬其血肉。原来,丰屈当初求道玄都,五大长老便是不同意。因为玄都丰氏大都与十三门有着千丝万缕的关系,尤其这个丰屈,还与翠松门的丰橙秀乃一氏母姓,若不是裴皓当初立谏丰屈,凭丰屈的家族,他是决计进不到三代弟子之列的。单凭这点,玄都弟子对裴皓的人品便已经有了疑信参半的评定。“嘻嘻……没想到还有意外收货。”
见玄都弟子的眼中已经怒得喷火,剑拔弩张,严弥偷瞥间,心中已是其乐陶陶。其实。牵连丰橙秀,严弥本是无意。只是奈何丰橙秀成了严弥心中的荆棘,严弥才要用丰橙秀借题发挥。况且,夹杂点真人真事,他严弥的故事才有可信度,不然凭他说得天花乱坠,没个具体事例,这些个玄都弟子,凭什么会相信他一位外人的话,临阵倒戈。有一个人怀疑,这事情就不好办了。妙,也就妙在丰屈身上。想到这儿,严弥刻意装作一副疲惫不堪的狼狈模样,瘫软在地,只要接下来这群衣架饭囊之辈,听信他的七分话,不用他严弥出手,裴皓的好日子,便是到头了。“呜呜……各位兄弟姐妹啊,我的话千真万确,你们若是不信,大可让你们的医药之子,来给我严弥把把脉,好看看我严弥,是不是真得丹田破碎。”
这时,严弥煽情煽到了浓厚处,见微知著,他见丰屈的人影,早不在大殿之上,忙哭着喊着,说要与丰屈当面对质。“丰屈呢,我要和丰屈当面对质。”
严弥假装左右环顾,见丰屈真得没在人群,便又将话赶话的胡诌之语,大讲特讲起来。“难道他知道我严弥要来,溜了……”一句“溜了”二字,更让裴皓的附庸者,对严弥的话,百信不疑。因为在半夜,就有玄都弟子见丰屈是鬼鬼祟祟的来,又踉踉跄跄地逃跑,按照严弥的逻辑,丰屈多半是怕对质,仓皇逃窜了。“哎呀……”这时,裴皓哭笑不得,脑袋跟装了秤砣一般,重若千斤。“各位师兄师弟们,待我裴皓执掌玄都都门,你们平步青云的日子,便盼道头儿了啊。”
“快点,你们快点杀了这个混账玩意啊……”“这小子满口胡诌,你们可千万不能上当。”
“药师,药师何在,还不快去给那混账玩意,把脉。”
“若迟半步,这混账玩意的话,就令我与兄弟们的运筹帷幄,功亏一篑了。”
慌不择乱下,裴皓居然语无伦次地唤药师给严弥把脉,他也不想想,严弥丹田破碎,岂是空穴来风,既然严弥敢吆喝药师来给自己把脉,他便有十足的把握,让裴皓在自己的打凤牢龙之下,死得明明白白的。“……”裴皓急的要疯,崩溃不已——眼见自己的筹谋,要付诸东流,裴皓只得借坡下驴,依着严弥的话,让药师给他把脉。他绝不信,一个气海丹田破碎的玩意,怎么可能有与方莫交手的修功招式。“大师兄,严弥和世心杀死了方莫,不日,他们便会来玄都捣乱,到时候,你千万不能跟他们硬拼,他们的功法,都太诡异了,尤其那个严弥,你更得多加小心,若能设个圈套最好,实在没有办法,就用迷雾对付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