买房，买房。 比弗利山庄是好莱坞的中心地带，也是洛杉矶最知名的富人区。最近也有不少房产在出售，可以抓紧时间买下。 周不器是没时间了，第二天一大早就去了纽约，让徐百卉帮忙联系房产。 “还得多长时间能谈成？”
在飞机上，周不器面向高盛的副总裁罗斯·威尔，有点不耐烦。双方已经合作好几个案子了，已经很熟悉了。 “如果是简单操作，几天内就能完成。”
罗斯·威尔笑了笑，“我们是在为你争取最大的利益。”
“是吗？”
周不器眉梢一挑。 罗斯·威尔解释道：“目前，我们已经联系上了9家私募机构，他们手中总共持有了奈飞27.4%的股份，有比较大的可能会出售。接下来需要把这些机构统一起来，提供一份统一的报价。这样更有利于真正地拿到股票，防止拦截。”
“拦截？”
周不器有些惊讶，“我要溢价收购啊，眼下这时候，谁愿意溢价？”
罗斯·威尔笑笑，“就怕是门口的野蛮人。”
周不器马上明白了他的意思，“你是说……奈飞的管理层？”
罗斯·威尔点了点头，“是的，这是最关键的一点。奈飞不是AB股。对于你这样一个陌生人，管理团队必然是心惊胆战。一旦认定你是野蛮人，可能就会想办法请白衣骑士出手。”
周不器好笑道：“什么野蛮人、白衣骑士的，我根本就没想跟管理层抢权。我只是想跟奈飞合作，拿到战略性的股份，进入董事会。”
罗斯·威尔瞥他一眼，似乎不太相信。 如果是进入董事会，这就太容易了。 直接在二级市场上买入股票，达到3%-5%的份额，就有资格提名进入董事会了。以周大老板的影响力和商业资源，如果有意向的话，甚至零持股都有可能进入奈飞的董事会。 要不是为了控制奈飞，至于溢价去争购奈飞的股票？ 眼下这种时候，除了中东的土财主，谁能一口气拿出这么多钱？呃……东亚的土财主也一样有钱。 周不器摆摆手，“我对奈飞这家公司很尊重，我没有改组董事会的想法，更没有更换管理层的念头。”
罗斯·威尔道：“如果是这样，那就更简单了。你需要去找奈飞的管理层谈，最好能让出一部分的权益。如果能够有奈飞董事会和管理层的支持，你可以更容易地拿到奈飞的股票。一旦引起了他们的误会，让他们发起了控制权保卫战，你这边会很麻烦。虽然我们这边的保密工作做得不错，但我相信奈飞的董事会里，对你的动作已经有所耳闻了。”
“什么时候过去合适？”
“越快越好！”
“呃……” 周不器抽了抽嘴角。 一大早上从洛杉矶飞往纽约，看样子，下午又要飞到旧金山。 “最近奈飞的股价一路高涨，跟你有关吧？”
罗斯·威尔又开始追问。 周不器嗯了一声，“对，一直在买入。”
“多少了？”
“300万股了，快到临界点了。”
按照美国证监会的要求，持有份额超过5%，就要报备、公开了。接下来的买进或者卖出，都要提前声明才行。 就是为了防止大股东侵害小股东的权益。 当大股东发布声明买入，股价必然上涨，这个时候小股东就可以跟风买入，会集体把股价炒高。如果是声明卖出，股价必然下跌，小股东为了防止损失，也会跟风卖出，就会形成暴跌效应。 罗斯·威尔是专家，建议道：“别越界，先等着。不要因为二级市场上的动荡影响了跟机构的交易。”
周不器笑了笑，“知道。”
去了纽约，马不停蹄，忙忙碌碌。 大体意向基本上定下来了。 昨天奈飞的收盘价是13.5美元，已经跟年初的时候差不多了，最近的涨势很猛。可想而知，一旦有了“野蛮人”入场，接下来的股价会一路高涨。 溢价是必然的。 对方一共9个机构，总共持有奈飞1699万股的股票。其中持股份额超过5%的只有黑岩集团，其他都是不足5%的小股东。 出售的原因各有不同。 总之，缺钱。 都想在这个时候把手里的奈飞股票卖掉，向亚洲来的土豪出售一个好价钱。 以黑岩集团马首是瞻！ 第一轮的报价，42.6美元！ 相比于现在13.5美元的股价，溢价了整整215.6%！ 周不器心底暗喜。 感觉还可以。 就怕对方都是华尔街的资本，高盛跟这伙私募机构私底下暗通款曲，合伙来坑自己。目前来看，高盛方面诚意很足。 这是对的。 周大老板多有钱，福布斯和胡润都不可能调查清楚，但很多时候高盛是知道的。金融海啸爆发的时候，有几支做空的基金疯狂地掠取财富，早就被各方调查过了。 这次的案子，顶多就是几亿美元而已。 周大老板是个超级大客户，以后合作的机会还多着呢，不能一次性地得罪了竭泽而渔。 周不器愿意溢价收购。 高盛的代表团据理力争，表示对方的要价太过分了。 第二轮，对方的报价就降到了39.2美元。 高盛方面又是一通长篇大论。 周不器现在的英文已经非常好了，虽然东北打渣子味的口音很重，但可以很自如地跟美国人沟通。 可眼下这种环境，他的英文水平就有点不够看了，听得迷迷糊糊。 中午吃过午饭，下午继续谈。 高盛的意思是想把价格压到30美元以下。 周不器就不参与了，把陈然和聂才俊留下，他带着秘书重返硅谷。要去跟奈飞的管理层见一面。 按理说，股票的买卖是自由的，没有限制。 周不器想买奈飞的股票，完全可以避开奈飞的董事会，跟9家私募机构私下里谈。谈好了，达成协议了，做出一个公开声明就够了。 根本不需要通知奈飞的董事会和管理层。 但没有这样干的。 除非是恶意收购。 这是撕破脸的行为。 正常的收购，还是要得到董事会的支持、许可，然后完成交易。 去硅谷的飞机上，周不器就又接到了罗斯·威尔的电话，他也着重说明了这件事，“这次过去，一定要表现诚意，获得奈飞管理层的认可。一旦谈崩了，董事会就有可能出手干预。会大大增加你的交易成本，甚至交易失败。”
然后，他又简单解释了这里面的逻辑。 假如这笔股票，周不器要溢价150%收购，奈飞的董事会如果不认可这个交易，就可能去寻找白衣骑士，同样溢价150%，吃下这笔股票。 到时候，周不器就必须得抬价。奈飞也抬价，周不器再抬价。这就很麻烦了。 现在，高盛那边正忙着压价。 如果周不器跟奈飞的董事会闹僵，高盛就得掉转枪口，帮忙抬价以确保能够拿到这些股票了。获得了董事会的支持，他们甚至会主动地联系机构方，建议他们能够把股票转让。这种时候，资本机构想不卖都不行。 行政权比股权更重要。 很多机构，尤其是小型机构，并不是简单的持有股票，而是拿到股票之后不断的贷款、贷款，不断地加杠杆。 一旦闹掰，董事会这边下调收益预期，就可能会导致股价暴跌，资本方手里的股票就成了火药桶。 周不器听后，心里直泛突突。 老美的金融业太发达了，发达到眼花缭乱，各种套路、各种花花样。如果自己以后真的要搞一个私募基金投资科技产业，就一定不能加杠杆。 加了杠杆，就等于没了半条命。 就像巴菲特老爷子说的，买股票赚钱的两大铁律：第一，长期持有；第二，不能加杠杆。 作为一个外国人，最好也不要把股票拿去抵押贷款，以免被坑。 去了硅谷，先接到了马斯克的电话。 “你对火箭还有兴趣吗？”
“有啊，你不是说先把特斯拉的融资处理干净吗？”
“差不多了，”马斯克很高兴，“可以谈谈SpaceX。”
周不器赞道：“效率很高。”
马斯克道：“我想要开一个派对，你来参加？”
“派对？”
“庆祝我们的合作，嗯，特斯拉的起死回生。”
“的确值得庆祝。”
马斯克建议道：“今晚怎么样？”
周不器稍微犹豫，“今晚不一定有空，我现在还有重要的工作要处理……” 马斯克道：“那就明天晚上，就这么定了。我都说好了。到时候，我会邀请几个好莱坞的朋友过来。《钢铁侠》看过吧？那就是在SpaceX的基地拍摄的呢。这个剧组也会过来。”
“靠！”
周不器哭笑不得，这还甩不开了呢！ 是啊，马斯克就是现实版的“钢铁侠”。 这下可好，他好不容易以极大的克制力忍住了来自好莱坞的诱惑。没想到，跑到硅谷了，还是没跑了！ 又是《钢铁侠》的剧组。 斯嘉丽·约翰逊不会又要来吧？ 不行！ 男人出门在外，要保护好自己，千万不能让她得逞！ 马斯克道：“这个派对就是为你准备的，你一定要来。到时候，我把女朋友介绍给你，嗯，她是个好莱坞演员。她也会带一些朋友过来。”
周不器叹了口气，“行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