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个时辰后,急报入宫:济王病重,不醒人事。皇帝砸了砚台,在静安宫怒吼:“逆子!竟敢装病!”
气急败坏之时,德妃花枝招展地进了静安宫。很快,禁卫直奔典书阁后的柳林。就在这时,羽凝霜昏睡了一日后终于醒转,睁眼望着陌生的屋子有些发晕。半晌,她定住神问:“我在哪?”
“玉安宫。你掉进水里,是十皇子救了你。”
照顾她的宫女说。愣了一下,羽凝霜无声地扯扯嘴角,“他来过吗?”
摇头。“昨日是他下水救的你,似乎着了寒气,昨日日暮时太医还去翠竹居送药。”
没等羽凝霜再问,门扉轻响,夏翊衡推门而入。那名宫女知趣地起身,行了个礼,离去。看着他走过来,羽凝霜眼里滑过一丝莫名的神色,似乎疑惑,似乎惊讶,又似乎是别的什么。见她盯着自己好似不认识一般,夏翊衡伸手在她眼前轻晃:“喂!”
回神,羽凝霜笑了笑:“谢过殿下相救。”
“你怎么那么笨。锦绣廊有好几条岔道通往流波湖,要不是我去得早,你真的淹死了。”
夏翊衡一本正经地教训。在心里笑了一下,羽凝霜半真半假地回答:“我以为是殿下要杀我,忍不住试一试。”
哑然。“只是,殿下为何救我?”
“美人死了,有些可惜。”
随口回答,夏翊衡转念问:“你故意掉下水的?”
胡扯!哪有自己找死的?暗自翻了个白眼,羽凝霜摇头否认。“不是。他们占道,我才绕路的。”
然后,岔开话题:“殿下怎么不在太后跟前?”
“呵呵。太后雷霆震怒,我才不去找不自在。”
“为什么?”
“昨晚郡主遇刺。今儿太后召二哥进宫,他却抱病不起,父皇召他也不去。御史台的弹劾又到了御前。不但太后生气,父皇也在御书房咆哮。哈哈,外面可热闹了。”
“郡主?告状的那个?”
羽凝霜微微蹙眉,有几分意外。“对啊。而且……”笑了一下才说:“昨晚,元太妃小产了。”
瞧着他脸上隐约的自得,羽凝霜故意问:“这种事不该传得沸沸扬扬吧,你怎么知道的?”
“宫里是非多,谣言都传得很快的。”
说完,贴近她笑语:“比如,从你那里传出去的谣言。”
把“谣言”两个字重重咬了一下,又捉狭地在她耳边吹了口气。脸一红,羽凝霜赶忙拉开距离,强调:“我什么都没看见。肯定有人栽赃嫁祸。”
“又撒谎吧?”
不答,羽凝霜转而问:“殿下知道太妃的孩子是谁的吗?”
“宫里猜测无数,都在寻思孩子的来路呢。”
恰在此时,轻叩声连响三下。闻声色变,夏翊衡蓦地起身走了。夏翊衡走后,羽凝霜琢磨着两日间的一切,心中了然。储君未立,济王是皇后嫡子,又有太后支持,皇帝虽未立储,但济王入主东宫也只是早晚的事,左右不过走个过场。可如今事事矛盾指向济王,说不是有人刻意针对他,她还真不信呢!可这个人,究竟是谁呢?推敲着,她从枕下拿出一只三指长,四指宽的类似木盒。指尖在其上一处隐约纹路上滑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