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个上书?”
“哈哈。他不是你。他真有心维护,早就递折子了。”
微惊,瑞王摇摇头:“若如此,他做了太子,对我们未必是好事。”
“也许。但你上书在前,其实分薄了二哥的所得。在父皇眼里,他孝顺,你更懂事。所以,父皇才问你如何处罚十弟。日后,对你有好处的,明白吗?”
他笑着,眼中流转着一丝莫名的意味。抬眼看他,瑞王失神了瞬间,不由得问:“有什么用?”
“呵呵。你不争,但没有筹码,如何自保?”
一凛,瑞王问:“那你呢?”
笑而不答。此局,夏翊锦同样看到了契机所在,更猜知羽凝霜必会把握。羽凝霜献计,让济王借端王的东风立储,自己却趁势借太后的东风救出夏翊衡。同样,夏翊锦见瑞王有心维护,便指点他上书,借济王的东风为他赢得皇帝的嘉许,提前为朝局的变动铺路。三日后,皇帝把御史台主丞召去教训了一顿,斥责他不分轻重,不识大体,造谣生事,尽会挑拨离间。御史台主丞吓得魂不附体,赶忙叩首请罪。皇帝的态度明确下来,有心人只得见风转舵。端王闻报后,吃惊之余,暂时无计可施,只得吩咐羽翼们静观其变。谣言逐渐止息,夏翊衡终于获释。皇帝没有再责罚,只是命令他回府修身养性半年再上朝。幸好,没有禁足。回到府里,武宁和金靖赶忙把月余间的事逐一禀报。听完,他问:“小小真的这么说?”
“是的。她说,陛下心意已决,只是少个契机。所以……她给太后出主意,让济王给您说情。”
“……”“她还说,那个罪名可大可小,但一旦被定罪成戕害皇族福禄,贻害无穷。既然济王早晚会做太子,不如顺势送份大礼给他,您先借力摘清自己,再图日后。他曾经力保您,等他搬进东宫,乌云草的事就不会再有人提起了。”
沉思良久,夏翊衡笑笑:“好吧。便宜二哥了。”
“殿下不要心烦了,有些事……只能慢慢设法。太后的心思您也是一早就知道的。”
武宁见他眉间阴霾难掩,轻声劝道。摇摇头,夏翊衡吩咐:“武宁,你去备几份厚礼。等二哥立了太子庆贺时,寻机送到七哥他们的府上去。但不要大肆声张。”
“是。”
“再备一份给二哥。不管怎么说,他毕竟是说了情的。”
夏翊衡出狱后两日,皇帝下旨:册立皇二子济王夏翊桓为太子,并大赦天下以为庆贺。旨意下达,朝堂上静了一霎。这些日子,端王的心思都集中在打击夏翊衡上,事前没有得到丝毫消息。乍然听到旨意,只觉得浑身一凉,好似被一桶冰水淋了个透心凉。微微握拳,他的脸变得煞白,万念纷涌间,却说不出心里是愤恨还是委屈。其余的人都呆了一下,谢亮瞥了一眼身周,带头恭贺:“陛下圣明。臣等拜见太子殿下。”
济王赶忙叩谢皇恩,随即,满脸笑容地接受了百官的见礼。好不容易熬到散朝,看着不少官员围着新太子恭贺,端王默默咬牙,指节捏得发白。回到王府,他进了书房,疲惫地倒在榻上,闭上眼。自入朝至今,七年过去,每次较劲,他都是赢多输少。朝中支持他的官员也比支持济王的多。可是今日,他却一败涂地。胡思乱想着不知道多久,夏翊焱才坐起身来。夜幕已临,屋里静寂无声。侍从们在门外候着,大气也不敢出。“来人。点灯。”
灯火亮起,心腹看着他显得十分苍白的脸,低声劝道:“您……先消消气。只要陛下还没有传位,就还有机会呀。”
抬眼看了他半晌:“立太子这么大的事,怎么可能事先一点迹象都没有呢?你们什么都没发现?”
低头想了好一会,“十皇子出狱前,济王上了个折子,似乎是替他求情。对了,在那之前,太后召济王入宫,还有皇后。随后,求情的折子就到了御前。然后,陛下召见济王,还去了太后宫。”
“……”“济王上折子后,陛下召见十皇子和瑞王,接着,御史台被训斥,十皇子出狱。今儿就……”心腹回想着,逐条禀报。默默推敲了很久,夏翊焱突然问:“我记得他此前是不理的。太后召见后,他才上了折子替老十求情?”
“对。”
呆坐半晌,夏翊焱猛地拍案。“是太后!啊!一定是她。是她教二哥抓住机会在父皇面前装良善。该死!气死我了。”
夏翊焱并不笨。前后关联,他隐隐地看出来,自己暗中指使御史台弹劾夏翊衡,竟无意间给了济王机会。一个嚷嚷着追究,一个大度地宽恕,他的不依不饶,恰好反衬出济王的有担当有肚量的兄长模样。如此,高下立判。再加上太后的支持。于是,济王轻巧地借力自己,踏上了储君之位。思及此,端王再也按捺不住愤恨和郁闷,怒吼着踢翻了桌案,扫落了文房四宝,捶胸顿足。同一时刻,雍王夏翊安正在书房里沉思,眼神阴狠。今日,他蓄意进宫请安,旁敲侧击地从杨皇后那里得知了太后教导的始末。想着济王自小便得到的重视和溺爱,心中的嫉恨更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