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追!”
春雷大喝,院中阴影里立时出现数十名黑衣侍卫,嗖的一下攀上屋脊,顺着卿灼灼逃离的方向追去。南宫煜冷冷盯着上前为他包扎的春雷,淡淡道:“一个奴隶而已。”
春雷一骇,慌忙低头道:“属下明白。”
“你不明白。”
南宫煜推开她的手,转身走进了雕花门。修长的大手摸了摸脖颈上的伤痕,他的嘴角勾起一抹难言的怒气,顿住脚步冷冷道:“二十军棍,再加一倍,天亮前本王要看到。”
若说追来的是乾坤二位,卿灼灼或许会有一番纠缠打斗。然而追来的不过是些王府暗卫,她便根本不放在心上。南宫煜说过一诺千金,这些追来的人定是女卫春雷的意思。二十军棍,她不知道女卫能否挨过去,却知道女卫对她绝无好感。当然,她也一样!顺利的摆脱了追踪的暗卫,握着匕首行走在漆黑的巷道。她脸上奔跑后残留的汗渍,被七月的风一吹,说不出的惬意。安静平和的走在黑暗中,没有BOSS不可违抗的命令,没有即将执行的残酷暗杀。在这个完全陌生的时空里,至少此刻她是自由的。眼前闪过悉心调教的属下最后那致命的一击,她微微眯起了眼。她很想投奔光明,可惜她似乎从未靠近过光明。她是属于黑暗的,或许还会更久的属于黑暗。如同刚才,她用着BOSS教授的暗杀手法,劫持了南楚王爷,拿到了两万两银票,逃离了高手如云的煜王府。如同此刻,她周身裹在墨色的锦袍中,手法娴熟的握紧匕首,准备找一户寻常人家,换一件公子袍服。杀手的身份,即使到了异时空,未曾摆脱。由远而近的马蹄哒哒声,惊了她的心神。她尽量低着头,不让人发现她的异常。她全身赤裸裹了件墨色袍服,脚下空空如也。赤足行走在街巷深处,让人怀疑。一辆青棚马车,一个如花美眷,若不是美眷手中挥动的马鞭,卿灼灼会以为是谁家小姐坐于车头。“驾!”
一声娇咤,马车轻快的从她身旁掠过。她低着头,握紧匕首,安静地退避墙角。马车过处,风中俱是沁人茶香,车中坐着的主人想必是位雅士。她微微抬头,清冷的目光对上马车镂刻的车窗。月白的纱帘被风掀开,露出一张温润如玉的男子面容,俊逸的脸上满是愁思。他的面前摆放着一套整齐的月白茶具,他神情专注的右手执木夹,左手执盏,正在细心的烹茶。她水眸一眯,悄无声息的跃进了车帘内。“别动!”
冷冷的话语响在男子的耳畔,伴随而来的是冰冷彻骨的锋利匕首。男子洗茶的动作一滞,抬起眼帘顺着贴在脖颈上的匕首,望向单膝跪在对面茶案上的她。她对上他温润的眸子,一如方才的清冷。平静如水的男子却忽然一惊,整个人瞬间有了生气,所有的愁思立时飞散,如玉的面上俱是惊喜。他颤抖着肩膀温声道:“灼灼?”
她水眸一眯,加重了匕首。车外忽然传来数道杀气,至少七人围住了青棚马车。驾车的女子娇吒道:“保护太子殿下!”
太子轩颤抖着伸出手,涩声道:“退下。”
虽是轻轻的两个字,却让车外再一次陷入沉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