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李玥离开煜王府的郁闷怒火,这一头,孟宸芙好整以暇的靠着软椅,一只脚搁在对面木栏杆上,笑眯眯道:“本宫最喜欢在王兄这芙蓉园中看水芙蓉。”
南宫煜面上郁结尽扫,整个人舒心不少,靠在怡心亭北面的木榻上,淡淡道:“蜀国的芙蓉花姿容鲜丽从没见你垂青过。怎么偏生喜欢本王这水芙蓉。难道你转了性子?”
孟宸芙面色一白,怒哼道:“水芙蓉有什么意思,我大蜀国多的是。本宫喜欢的不过是你……跟本宫在芙蓉园对弈过招的惬意。”
“还好。”
南宫煜慵懒地起身,眯着眼睛打量头顶的日光,淡淡道:“本王听头一句,真是骇了一跳。”
“啪……”钢鞭蜿蜒而来,席卷他的后心,不留一丝情谊。朝阳公主最恨旁人拿她比喻女子,便是义兄也不行。南宫煜错身险险避开,腰间紫玉扣应声而落。三尺软剑无痕迎上钢鞭,破空劈砍出一朵凌厉剑花。二人在怡心亭大战,孟宸芙拆了几招不敌,愤然收了钢鞭,冷声道:“还以为王兄中了毒,本宫能讨上些便宜,真真无趣。”
春雷站在亭外,捧着碧玉棋盘赞叹道:“主人与公主皆是好武艺,春雷好生佩服。”
若论手上真章,孟宸芙定然不敌,可这黑白棋子,她却拿手。一眼见,她勾起嘴角挑衅道:“王兄可敢应战?”
南宫煜收起无痕,慢条斯理的扣紧腰带,淡淡道:“有何不敢。”
一盘棋,直下到日落西山。南宫煜两指夹住黑子,迟迟不落。对面的孟宸芙,舒服的靠着软椅,举杯就唇喟叹道:“下棋如娶妻,真真审慎。”
南宫煜收起黑子,不解的扫她一眼,淡淡道:“本王听着,好似你看上了谁家姑娘?”
孟宸芙脸一白,不屑道:“谁配。”
仰头饮尽杯中美酒,她冷冷道:“煜王兄今日又要输了……”南宫煜左手拈杯,凑近唇边正欲饮下。抬头瞧见她银色面具,心头一动,沉声道:“你说,皇子娶妻,该当何如?”
孟宸芙似有些醉了,搁下酒杯,把玩着手中白子,嘟囔道:“我么?”
只见她盯着碧色棋盘,心不在焉道:“本宫娶妻,那一定是要做未来皇后的。自当悉心甄选,不让那些个金玉其外的东西,污了蜀国皇家宗谱。”
南宫煜落下黑子,意有所动,蹙眉道:“如何一个金玉其外?”
孟宸芙不屑一哼,抬起眼帘对上他的凤目,冷冷道:“自然是心机深沉,以色侍君的玩物。”
顿了顿,轻飘飘吐出四个字:“比如邀月。”
不待南宫煜反应,飞快落下手中白子,怅然道:“本宫怎能娶妻?父皇可不允的。日后再说吧。要真能娶个美眷,就要她!”
南宫煜没想到她真有心仪女子,落下黑子抬眼道:“她?”
孟宸芙斜睨他一眼,哈哈笑道:“王兄,你输了!”
伸手指着碧色棋盘,她猛然站起身来得意道:“早说了,跟本宫对弈,不可一心二用。”
南宫煜一口气憋在胸口,被人瞧不起,这还是头一次。好在孟宸芙自知胜之不武,目光一转,盯着远处烟霞,朗声开口道:“娶妻当如卿灼灼,冷淡不羁,爱恨自如,无半分矫揉造作,尽显皓月风华。”
纵然卿灼灼险些毒杀她的义兄,还用一把破匕首打落她的钢鞭,她却不肯偏颇,字里行间尽是对邀月公主的不屑与对卿灼灼的赞赏。南宫煜凤目一闪,卿灼灼三字掠过脑海,堪堪将他钉在棋盘前,动弹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