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席位,见她接连饮了数杯,淡然劝解,“饮酒伤身,女皇陛下连饮数杯,歇一歇罢。”
他到底痴情,她抬起头扫他一眼,搁下了酒杯。李泰星目一闪,含笑,“政事繁忙,李泰耽搁了数日。过了今日,就要返回盛京了。”
她微微颔首,“从前不知唐皇陛下辛苦,如今自己做了皇帝,才知其间繁杂。”
李泰摇摇头,哂然,“是你太过事必躬亲了,有些事,不能急于一时。”
她点点头,“正是。”
微微一顿,她轻声道:“前日听你提起我之政令,若你真有兴致,不妨让冰儿抄录一份,你带回去研习研习。”
李泰颔首,抚摸着左手戒指,星目闪烁,“如此多谢了。”
他并未举杯,卿灼灼知晓他是怜惜她少饮美酒。见此状,她不禁动容,寻了个话题,“此前滞留盛京,曾见过房阁老之嫡女、前太子妃房云岚。不知她如今怎样了?”
李泰微微一笑,“房阁老致仕还乡,李泰已经准奏。至于前太子妃房云岚,她执意前往普济寺带发修行,为太子李曌诵经祈福,李泰也已准奏了。”
她点点头,想起那个尚无子嗣、丈夫暴毙的女子,微微一叹,低声,“她倒会见机行事。”
若无房云岚,她不能潜入盛京宫,更不能杀了皇后,掳走老皇帝。若无她,太子李曌不会暴毙,房云岚不会痛失夫君,房阁老或许还能成为国丈爷。李泰见她目色闪烁,微微咳嗽一声,“房阁老致仕还乡,如今倒有一位上卿徐大人,颇为烦扰。”
“是么?”
她淡然一笑,想起叔通,“或许,与叔相乃为同一类人罢。”
叔通的聒噪,李泰早有耳闻,闻言一笑,星目闪烁,“这徐大人日日进谏,不管李泰身在何处,他也能亦步亦趋,决不放松。”
卿灼灼水眸升起一抹疑惑,“却是为何?”
李泰面上神色一闪而逝,状如无意的举杯就唇,“还不是为册立中宫之事。”
她面上疑色尽扫,嘴角勾起一抹笑意,“这徐大人却也无错。你登基数月,中宫空悬,无后无妃亦无嫔,难免遭人诟病。”
李泰一口饮尽杯中酒,抬头,“怎么连你也开始聒噪起来?李泰心中人,岂是徐上卿能明白。”
四目相对,卿灼灼面色不改,冷淡,“若有合意的,不妨择其一二。堂堂盛唐帝王,可不能没有子嗣。”
她说的句句在理,李泰心头却升起莫名的失落。他星目闪烁,盯着她的眼睛,嗓音平静,“江山尚且不稳,李泰无意娶妻。一切,日后再定罢。”
一语毕,举杯饮尽,身旁女侍慌忙为他斟满。李泰垂首不语,看不清面上神色。只能看见温厚的侧脸,分外淡漠。卿灼灼水眸一闪,心知他不悦。可她的心,似乎已给了旁人……她垂眸转头,看着炎冰,“吩咐小小换另外的曲目,这首曲子不是我之喜好。”
炎冰屈膝遵旨,躬身退下玉阶,去寻教坊司奉銮荆小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