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宫煜心头一跳,蹙眉,“灼儿,不是我下的毒。”
他无须解释,她也定然信他。她闻言抬起眼帘,拉住他修长大手,“呆瓜,我怎会不信你?”
可这毒又是何由?二人的目光,同时投到了殿中剩下的四人身上。乾坤与炎冰炎雪皆是一愣,慌忙辩解,“主人,不是我们下的毒。”
卿灼灼水眸低垂,转头看一眼南宫煜,冷声,“速速彻查。”
苍穹如墨,宫城银白。暖阁外,上上下下站了足足二百人。女皇尚节俭,这二百人几乎是宫里头全部的侍从。已是寅时,暖阁内外却灯火通明,一品女官炎冰正在一一审问内侍。所追究的,是今夜刺客计中有计,谋杀女皇的大事。卿灼灼墨蓝水眸下有一圈浅浅的黑,她疲倦的靠着软垫,目光低垂,看不清脸色。南宫煜坐在她身旁,凤目冰冷,面色阴沉。御林军搜寻无果,那截带血的袖子等同废物。可南宫煜的燕窝羹,所经之地只有暖阁小厨房。能彻查出问题的地方,也只能限制在暖阁范围。然而,炎冰还是将阖宫上下召集来,不肯错漏一丝蛛丝马迹。谋害女皇本已是诛灭九族的大罪,这人竟能在宫内来去自如,实在可怕。况且,要使调虎离山之计,非得熟悉女皇与煜王的人不可。炎冰愈想愈害怕,恨不得即刻揪出那隐藏宫内的恶徒。消息惊动四野,南楚太后匆匆赶来,进门瞧见二个心肝肉忍不住红了眼眶。一面拉着卿灼灼细看,一面斥责南宫煜护妻不力。南宫煜心内郁结,撩袍出殿,站在廊下看外头内侍。他们就站在雪夜中,很多人冻得瑟瑟发抖。皇宫里的房子都烧有炭火,说是温暖如春也不为过。睡到半夜懵懵懂懂被拎出来站在雪地里,定然不好受。他目光转动,停留在暖阁服侍的几人身上。因他宠爱娇妻,不肯让卿灼灼挪动,早在入冬时便在暖阁造了地龙。暖阁各殿,较之别处更加温暖。这会子,那几个守夜的宫婢战战兢兢团作一起,目光惊惶难定。他凤目一眯,撩袍走到廊下炎冰审问的长案后,冷声,“不老实交代的,男充军,女为妓。胆敢隐瞒包藏者,就地正法。”
炎冰一怔,低头,“是。”
那一头,雪地里等着审问的内侍们已胆寒心惊,栽倒在地者无数。他恍若未见,恨恨转身,迈步进殿。“皇后……皇后……”远远地,御花园雪白石径上,一袭白袍的九千岁咋咋呼呼奔来。他身后,叔通、刘坦等人面色铁青的跟着奔来。消息传得倒快,南宫煜脚步顿住,冷冷回头,“九千岁还有心思玩笑?”
九千岁一怔,眨着桃花眼,“本千岁担心陛下,她没事罢?”
叔通一面擦着额头汗渍,一面恭敬,“老臣见过王爷,陛下可还安好?”
众人等着南宫煜的答复,他凤目一闪,转身进了殿门。门帘撩起,众人一一进入,卿灼灼面色疲倦地靠着软榻已经睡熟了。太后目光哀婉地停在她脸上,不知在想什么。脚步声惊起卿灼灼,她猛地睁开眼,看清南宫煜的脸,方平和下来。南宫煜撩袍走近,不顾众人目光,轻轻将她揽进怀中。她未有挣扎,疲惫道:“有结果了?”